“我瞧着眼睛都花了,都太漂亮了,五姐姐替我选一件就是了。”阿雾乖巧地赞道。
“好,那我给六妹妹选一件。”荣五的手直接伸向了那枚金累丝玲珑滚珠钗。
不仅阿雾诧异,就是夏芳、秋色也诧异极了,秋色的脸瞬间就变了,可到底忍住没开口,却偷偷、狠狠地瞪了阿雾一眼。
“这枚钗子妹妹戴着一定好看。”荣五毫不吝惜地替阿雾簪上,还主动拿了鎏银海棠钮把镜让阿雾自己瞧。
阿雾心里有些打鼓,却不敢把荣五往坏了想。只是这钗子连阿雾都看得上眼,她自问若是她有个堂妹,平日里关系一般,自己舍不舍得将这钗子送她,答案自然是否定的。
这金钗上刻着“韩氏”二字,该是京城最有名的打造首饰的大师韩海望亲手打制的。不问材质,光是“韩氏”这两个字就是大有面子,老值钱了。
“这钗子太贵重了,我不敢要,五姐姐,把那对流苏金环给了我就是了。”阿雾拒绝道。
“说什么呐,咱们是姐妹,说什么贵重不贵重的,这也太见外了。姐姐给你,你就拿着,否则我可生气了。”荣五作势唬着脸。
“可是……”
“好容易送妹妹一件东西,若不选个好的,岂不让人说我吝啬。”荣五又劝道。
阿雾再三推拒,荣五就是坚持要送给她,让阿雾都为荣五的大方而有些脸红了,她自问自己可做不到荣五这般慷慨。
可是这样的举止后面,不是藏着大善,就是藏着大奸,但是阿雾是蜜罐子里长大的人,对人从来不肯往坏了想,除非她吃过这个人的亏。
第二日阿雾穿了一套崭新的粉色夏裙,今日没梳花苞头,而挽了个俏皮的斜宝顶,这才能配荣五送的那支玲珑滚珠钗。
好在阿雾样貌实在是好,虽然少了些花苞头的娇憨,却添了一丝俏皮和伶俐。但阿雾还是比较偏爱可以扮猪吃老虎的憨憨花苞头,哭起来也显得年幼又可怜,上回阿雾可不就是沾了这花苞头的光。
若非为了这钗子,阿雾还真不想梳斜宝顶。可她昨日既然在老太太跟前说了话,今儿要是不戴,岂不让人碎嘴,把话柄子往老太太手里递。
荣五立于马车边,见阿雾簪了玲珑滚珠簪,温婉地笑了笑,“六妹妹今天可真漂亮。”
阿雾回了荣五一个真心的笑容,欢欢喜喜道:“五姐姐才叫漂亮呢。”阿雾因为能去晋国公府心情高兴,连一边的荣四嫉妒得恨不能瞪死她的眼神,阿雾都只当没看见。
荣五也的确是漂亮,今年是实打实的十一岁了,抽了条,个子也高了,透出了少女的娇俏和秀丽,她本身就轮廓秀雅,清丽可人,同粉妆玉琢漂亮得跟画似的阿雾比又是另一番风情了。
两人算是春兰秋菊各胜其场。
荣府的马车直接驶到了天香园侧门,自有晋国公家的婆子、丫头赶紧来接,引了老太太并三房眷属去了中蕙堂。
一路上穿花拂柳,天香园花间隐榭、水际安亭,翠筠茂密、苍松蟠郁,点点洛阳花群绿拱粉,丛丛富贵花临水顾影,便是来过这园子的人,都少不得驻足留步,观景忘移。
待入了中蕙堂,老太太被领入了上位,她毕竟年纪和身份在那儿,同一群侯府、伯府的老夫人寒暄而谈。
晋国公夫人年轻些,也不端架子,亲热地拉了小辈儿问好。一见阿雾,就爱得跟什么似的,拉了阿雾的手,一个劲儿道:“好整齐的小姑娘,几岁啦?”
阿雾表示自己一张粉嫩嫩包子脸,看着确实让人想咬一口,捏一把,有时候连自己都有这么个冲动,但是她真的很讨厌别人碰自己好不好。
可惜如今人小势弱,没得发言权,忤了晋国公夫人,在京城眷属圈子里可就难过了,可别小瞧女人的圈子,好多大事的背后都有女人的影子,而好多事儿也都是通过夫人圈子交涉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