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怪玉荷那个贱人,大太太对她那样器重,还想着把她配个小管事,日后总有好日子。可她竟然不知足,想爬老爷的床。被大太太收拾了一顿,留了一命就让她嚷嚷出大少爷还有一个同胎姐姐的事情。这事都过去了几年,大少爷却年年记得这个姐姐,往族里送年礼总少不了那一份。
张嬷嬷看大太太的脸色平静得很,接着道:“据那边的消息,三娘日子并不好过,丁萍也跟着受了不少苦。三娘是正月十五的生日,过了年也就十岁了,太太早做打算才好啊。”
大太太闭上眼,心里静了静,“知道了。”
张嬷嬷不再多提,陪着大太太说些京城的趣事儿。丁萍当年和她情谊一直不错,但谁让她去陪了三娘。以后要想过好日子,难。
等到年底之时,齐县姜家得到姜大老爷升迁的消息,整个族里都振奋一番。
只是,姜六夫人乔氏连着几天火气却十分大,丫鬟婆子被罚了一众不说,屋子里的茶具也不知换了几套。碧玉和红玉知道六夫人是为何发怒,却不敢多说一句话,只能静静立在角落当自己不存在。
两个大丫鬟不敢往前凑,却使了钱财让六夫人的奶娘陈嬷嬷来劝慰。再不缓解夫人这股怒气,最终她俩也得不了好。
陈嬷嬷自从六夫人在姜家当家,她男人和儿女都跟着有了差事。姜家事多油水也多,日子可比在乔家时候好过不少。
等没了外人,陈嬷嬷和乔氏聊些乔家趣事,慢慢进入正题。听着自家姑娘是为什么生气,陈嬷嬷赶紧劝道:“姑娘哎,”她还是用旧时称呼,显得更亲热几分,“不是奶娘说你哟,这姜大老爷升官,对你只有好处没有坏处,你这是发的哪门子脾气,可不是糊涂了啊。”
乔氏生母去世早,家里又有两个姨娘,陈嬷嬷这个奶娘很是护犊子,且给乔氏出了不少主意,压制得两个姨娘在她们面前都不敢大喘气。二人说是主仆,实比母女也不差了,说话也就随意一些。
乔氏歪在榻上,手中拨弄着玉如意,很有些撒娇般生气,“可我就是生气啊。同样都是姓姜,我们却时时想着拍京城的马屁。尤其是那个张氏,鼻孔都长到天上了,我却还得捧着她,如今更是要低三下四讨好她了。奶娘不知道,这族里产业这出息,多少都给了京里,留在咱们家里的都没剩几分!可就这,京城也没说帮咱们多少忙,老爷还是捐的那个小官,连个实职都没有。”
陈嬷嬷心里明白着呢,姑娘这心也是大了,就京城剩下的这些产业,她们在乔家时想都不敢想,不过却还是顺着姑娘骂了京城大老爷和张氏一番。
骂完之后,陈嬷嬷出主意,“姑娘,既然京城势大,那咱们就只能先忍耐了。毕竟这族里的生意也指望京城照顾一二。尤其是强哥儿年纪也大了,以后还不得靠着他大伯才好。至于六老爷的官,我倒是听说了一个法子。”
乔氏双眼一亮,急道:“奶娘说说看,是什么法子。若是老爷有个出息,我们强哥儿还有大娘才能更有依靠。”
陈嬷嬷凑近乔氏,轻声道:“也不一定做的准,还是听外面传的林家那个官来路不小,这才听了两嘴。你道他们走的哪条路子?”她将声音压得更低,“通天的路子!”
看着乔氏不可置信的眼神,她点了点头,“传的真真的,是宫里马太监的路子,人称马三爷,万岁爷身边很是说得上话,一堆人敬着呢。”
乔氏觉得可靠,太监无根,胆子小的时候小死,大的时候能翻了天。“那得送多少银子才好?要真是可行,我们也走走试试?”
“银子还是小事,听说,马三爷最喜欢小姑娘,十一二正合适,十三四还凑合,再大的就不要了。”看着乔氏长大嘴巴囫囵吞了鸡蛋似的样子,陈嬷嬷当初也表一样情,太监还这么折腾,真是想不到。
“那咱们去江南采买?听说那里最出美人。”乔氏想着,一次多买几个,只要有一个得了那位太监爷的好就行。
陈嬷嬷接着爆猛料,“哎哟姑娘啊,那位爷可不稀罕这样的,听说他最爱闺秀小姐呢,教养越好,性子越端庄,皮子越嫩的越喜欢。”
这是个什么破喜好!乔氏平时可不是怜香惜玉的主,恨不能所有美人脸都烂了坏了才好,可却也觉得这太监爷过了分了。“可真有人送?那得多让人说嘴,都没脸去做官啊。”
陈嬷嬷呵呵一笑,“姑娘哎,想送的人多着呢,有的人别说庶女,就连嫡女都舍得。为了前程,舍一个女儿算什么呢。没门路,不合意,人家马三爷都不要。”
乔氏摇头,“不行,死也不会让大娘去做这事的,绝不。”
陈嬷嬷笑道:“姑娘也忒死心眼,谁说让咱们千娇万娇的大娘去了。族里这么多姑娘,您选一个不就得了。”
很是,乔氏心道,还真是有个好人选替了大娘过去,只可惜小了点。不过,再急也能等个一两年,且得好好谋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