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晓死活不听我的劝告,虽然上了一天班身体很累,却愣是在病房守了整夜,后半夜倒是躺在旁边的陪护病床上睡了一会儿,可早晨醒来时满脸憔悴,黑眼圈深的,一眼就能看得到。
她把早饭放在小桌板上,笑着招呼我:“快吃吧,我刚从食堂买回来的。”
“你呢?”
“我一会儿再下去吃,反正还不饿。”
我看着眼前又是包子又是油条的这一堆,抬眼十分无奈地看她:“我是受伤不是转性,你怎么能像喂猪一样来喂我呢?”
萧晓愣了一下,随后抬手在我左肩上轻轻一拍,满脸哭笑不得。
“你胡说八道什么呢?我这还不是因为不知道你想吃什么,所以才每样都买了点儿回来嘛。”
“那我也吃不了,除非……你陪我一起吃。”
萧晓笑着看我:“有我陪着你就吃得多了?”
我忙不迭的点了点头:“对。”
我俩说说笑笑吃着早餐,竟然还真的将眼前那一大堆看起来怎么都吃不完的东西,悉数塞进了肚子里。
没多久,进来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拿着听诊器做了些常规检查,又问了些简单的问题,笑着和萧晓打过招呼后,什么都没说转身就又出了门。
在医院的时间实在难熬,我苦着脸,一副生无可恋的样子。萧晓见状,有些无奈地笑着问:“怎么突然就闷闷不乐了?”
“医院里太无聊了,能乐得起来吗?”
我有些急切地转头看她:“我还要在这里住多长时间啊,能不能现在出院?”
“现在啊,”她稍微愣了一会儿,随后起身道:“那我去同事那里帮你问问吧。”
“好啊,好啊。”
我分外欣喜,等着萧晓问完回来,用仅有的一只完好手臂将她拉到床头坐下,迫不及待开口问:“行吗,医生怎么说,可不可以出院?”
“按理说是应该再多住院观察两天,但你伤口没有发炎估计问题不大,要实在想走的话,回家养着也一样。可有一点,”她满脸严肃,又变回了那个一本正经让人望而生畏的萧医生。
“回家要多休息,伤口不能碰水,不能抻拉,在石膏拆下来之前可千万不能使用右臂。”
“知道了,我又不是小孩子。”
她十分不以为然地抬眼瞥我:“是啊,你是成年人,所以才会傻不拉几地自己往枪口上撞,搞成现在这副惨兮兮的模样。”
每次看到我打着石膏吊起来的右臂,她脸上总是会像现在这样充满自责和不舍,我知道说类似嘴硬心软的话,只是她心里愧疚的一种表现形式罢了。所以抬手轻拍着她手背安慰道:“只是骨折而已嘛,很快就好了,别担心。”
“什么很快就好了,伤筋动骨一百天知不知道?”
说到这里她像是突然想到了什么,抬头看着我说道:“你现在伤成这样,肯定是没办法上班的了,等周一打个电话去单位请长假吧,一会儿我去帮你开个证明。”
“好好,都听你的,现在能高兴点了吧,别再苦着脸了。”
萧晓这才勉强扯开嘴角笑了一下:“那我现在去帮你办出院手续?”
我点头刚要说话,耳边却突然传来一阵敲门声。
“是谁啊?”我抬眼看着萧晓满眼疑惑:医生刚才不是都进来检查过了嘛,而且他们进门的话好像也从来不敲门的。
眼前的人同样不解,起身摇了摇头道:“不知道,我去看看。”
她走过去将门打开,看到眼前站着的人时却突然愣住了:“啊,你怎么来了?”
我心下好奇,赶紧巴着脖子探身望过去。门口站着个青年男人,看起来也就三十岁不到,身材挺直瘦削,两手分别拎着些东西,面容腼腆,有些不好意思地开了口:“我……我来看看萧医生的朋友,听说昨天……”
萧晓闻言回过神来,急急忙忙侧身让开一条路,将人带到床前站定后,看着我困惑的眼神解释道:“这位是张先生,是……之前那位孕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