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栏山大营内,压抑多日的情绪终于得到了释放,一阵阵欢呼之声此起彼伏,直冲云宵.
其实高远现在在哪里,曹天赐真是不知道,说高远现在在草原上,完全是他与曹天成,吴凯等人商议之后胡诌的.他回来了,自然不能说不知道高远在哪里,如果这样说了,牛栏山大营里只怕还会难以安定,甚至生出许多事情来,胡乱说一个高远现在所处的方位,让所有人都放下心来才是最好的办法,横竖高远也应当要回来了.
出了蓟城的高远,曹天赐不相信还有谁能留住他.
曹天赐的确是在信口胡说,但高远,此时却当真是在草原之上.抢了那几个匈奴溃兵的马之后,他与铁泫,丁渭两人便一路快马加鞭,向着辽西扶风方向狂奔,但这样的快速前进,很快就被打断了,草原上的溃兵越来越多,为了避开这些人,他们不得不再一次跟先前一般,昼伏夜出,尽量叛减少与这些人碰面的机会.
以他们三人现在的力量,与谁冲突起来,都不会有什么好结果.
这样的日子持续数天之后,匈奴溃乱的士兵突然之间便消失了,取而代之的却是一具具尸体倒卧在草从之中.
“将军,是河间郡的严圣浩郡守出兵在扫荡这些匈奴溃兵,看来我们前进的路上,不会再碰到这些匈奴溃兵了.”铁泫从不远处的草从之中,找到了一面撕裂只剩下一半的旗帜,递给了高远,那是河间郡郡兵的旗子.
接过这面战旗,高远的神情却没有轻松下来,相反还凝重了一些,现在的他,对于大燕的这些地方官,根本是不敢有丝毫的信任.想要他死的不是别人,而是大燕最有权势的两个人,或者要他死的命令早已传到了河间郡,严圣浩的突然出兵扫荡匈奴溃兵,也许只是一个借口,真正的理由,只怕是要寻找自己.
在往辽西的路上找不到自己,以周渊与宁则诚两人的精明,不会想不到,自己有可能走这条路,而且,于他们而言,只不过是一封信而已罢了.
“看来我们要更小心一些了.”高远抛开手上的这面旗帜,”说不定这些来扫荡匈奴溃兵的河间郡兵,把我们也当成匈奴溃兵一齐扫了,我可不想自己的脑袋成为某些人请功邀赏的东西.”
“将军!”铁泫骇然看着他,”您是说,河间郡兵也有可能对我们不利?”
高远点点头:”不得不防.铁泫,还是和以前一样,昼伏夜出吧.为山九仞,可不能功亏一篑.”
“是,将军,我们明白了!”铁泫与丁渭两人同时点头应是.
高远的担心并不是多余的,河间郡郡兵出现在草原之上,除开扫荡匈奴溃兵,落井下石,将匈奴打得万劫不复之外,奉命出击的河间郡大将陈瑛的确还收到了另一个绝密的命令,搜索高远,如果发现,立即便将其击毙,取了首级.
出来已经半月有余了,扫荡了无数溃逃的匈奴小部落,斩杀匈奴人首级数百级,但却丝毫没有发现高远的踪迹.陈瑛对于完成这个不能宣诸于口的任务,其实并没有抱多大的希望,想要在这样纷乱的局面之下,找到高远,不谛是大海里捞针.碰上了,那是侥天之幸,找不到,那才正常.
不过陈瑛仍然很兴奋,这么多年来,面对着匈奴人的骑兵来去如风的打法,河间郡一直是被动地防守,像现在这样痛打落水狗的机会,以前不曾有过,以后只怕也不会再出现了.将匈奴人打得万劫不复,再也不复往日实力,对于河间郡来说,是大大的好事,河间郡与匈奴控制区域有不短的一条边界线,以往,是经常遭到对方入侵抢掠的,边境之上,基本上是杳无人烟,大好的田地都荒芜了,没有了这个游牧部落的威胁,以后这些地方自然会兴旺起来.
这一次他带着三千郡兵出击,一千骑兵,两千步兵,深入草原上百里,所过之处,将匈奴人杀得溃不成军,望风远循,不由得他不志得意满.
现在陈瑛大军驻扎在葫芦湖,说是湖,其实就是一个外形类似葫芦的大水溏,不过这已是附近数十里内唯一的水源了,三天之前,陈瑛在这里清扫了一个大约百帐的匈奴部落,然后将大营立在了这里,他出来时间已经不短了,深入草原近百里,也该撤军了,再深入,说不定会碰上大股的匈奴骑兵,那可能就会得不偿失了.对于找不到高远,他并不失望,因为本来就没有抱什么希望.而且对于这一次严郡守的命令,陈瑛是很不以为然的,这一趟浑水,河间郡实在是没有必要去趟,上头神仙打架,随便掺合进去是会要命的,而且高远这个人,有功于国,现在落得这个下场,让陈瑛也有些叹息,而且此人武勇超群,一旦杀之不死,反噬必然惊人,河间郡与辽西相邻,与扶风也接壤,实在是没有必要无谓地招惹一个这样的敌人.
一支支哨骑归来,带回来的都是同一个消息,没有找到将军要找的那一个人.
“传令全军,休息一晚,明天拔营回程吧!”陈瑛微笑,”这一趟咱们没有白来,至少缴获了近千匹战马,这一次回去,咱们河间郡的骑兵们,都可以换马了,匈奴人的战马,可比咱们的要强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