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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8章 狗少,虎妞,偷牛案(1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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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倒是,李呆有点不好意思了,觍笑了笑,不敢吭声了。李逸风认识张猛早点,巴结道:“猛哥,您别跟他们置气,乡下人,啥也不懂……”

恭维好歹起效,可不料这货话锋一转又问着:“其实我们就觉得吧,这个找牛粪和找牛,有必然联系吗?”

“你问我呀?”张猛笑着,一拉脸又道,“我问谁去?滚一边去,别捣乱。”

把众乡警轰过一边,他直接关上门了。众人商议着,不光找便便了,还有那位女警也连夜回市里了,带走了需要检测的样本。可不管怎么说,离找到牛还遥遥无期,不确定的成分太大。

众乡警无所事事,踱出了派出所大院。刚出门,李逸风一伸手把众人拦下了。

大家都看到所长了,于是个个屏着呼吸,像看到什么稀罕物事一样。余所长此时蹲坐在墙角,只见晦暗的光线下,偶尔有一闪一闪的银光亮起,细看之下,所长居然在很潇洒地玩着硬币,一抛,闪着光飞起来了,等落下时,“叮”的一声,又被弹得飞起来了,连抛几下,硬币在指间像跳跃的精灵,翻滚、旋转,众乡警看得面面相觑,愕然不已。

“哇……太牛了,所长,教教我。”李逸风凑上来了。余罪笑着扔给他:“试试看。”

这玩意儿不好上手,不过一上手之后,就像手指间夹了根烟,嘴唇边沾着酒一样,是寂寞和无聊时最好的精神慰藉。余罪不知道什么时候喜欢上了这个下意识的小动作,他扔到李逸风手上本来想看笑话的,可不料李逸风别的不行,玩这个倒有两下,居然能让硬币在指缝间准确翻滚,还像模像样地弹起来。

李逸风把玩着,说这和学生时代的转笔还是蛮相像的,那手法能玩出上百种花样来,最厉害的把笔弹起来,飞几米高,落下去的时候还能在虎口旋转。余罪试了试,硬币弹起,一眨眼落下,果真在虎口旋转,这手艺又把李逸风惊得两眼直凸,直呼所长成仙了。

“这个啊,就是手熟而已,玩会了就没什么意思了。哎,你们怎么都出来了。”余罪欠欠身子,换了个姿势,揉着脚。众人或蹲或坐,围着所长,七嘴八舌一说,自然是讨论这案子出得稀奇古怪,办得也糊里糊涂,最关心的自然是下一步走向了,偏偏这个时候余罪也是在为难,否则就不会下意识在这里玩硬币了。

“我还没有想通他们是怎么偷走的,再等一等,村里询问和痕迹确认后再想办法。”余罪道。

“怎么偷走的很重要吗?”李逸风有点急不可耐地问。

“是啊,关键是怎么找回来呀?”李呆道。

“我估摸着这没法找啊,偷走剥皮卸肉,早换成钱了。”张关平道。

你一句,我一句,忧虑很甚,其中不乏那种想办点实事,又无能为力的懊丧,作为警察有时候想伸张一下正义感,往往会遭遇到无力感,包括乡警。

余罪笑了笑解释道:“想抓贼,那得认准贼;想认准贼,你首先就得了解他的手法,只有了解他的手法,才可能找到他的破绽,现在这事是磨刀不误砍柴,别急。”

“那要是追不回来呢?”李逸风问,一说又开始心疼了,小声哀求着余罪道,“所长,后沟村这边的四头牛钱,可不能让我出啊。”

“呵呵,没问题,怎么可能都让你出。”余罪笑着道,李逸风表情一轻松,余罪的话返回来了,又道,“要不你去跟虎妞说,让她救济救济这边?”

“啊?我哪敢?”李逸风道,所长哪壶不开提哪壶,他不敢接招了。几位同事哧哧笑着,笑得李逸风心里七上八下,又要去向所长求教。这时远远地一辆小长安之星开回来了,是指导员王镔和马秋林两人,两位老头一下车,李逸风马上闭嘴了。

余罪迎了上去,相谈甚欢的两位老人此时也是有点愁眉不展,示意着回所里说话,余罪叫着众人,都进来了。

第一次案情分析会就在这个简陋的环境里举行了,因为董韶军的检测还在继续,大家多等了半个小时,累了一天就吃了几块干粮,利用这半个小时,多泡了几包方便面,吃完又等了许久,才等到董韶军拿着一张刚写好的纸张进门,众人都关切地看着他。

“基本可以确定,就是那几头失牛,方向是正确的。”董韶军擦了把汗,张猛给他移了把椅子,他微笑着坐下了。

“准确率有多高?”马秋林很慎重地问。

“百分之九十以上……粪便的样本对比,有三个样本和失主杨家牛圈里的样本几乎一致,原因在于他们家这段时间用玉米芯喂牛比较多,粪便样本里检测出了很多没有消化的玉米芯残片,全村其他圈里的牛粪残留度没有这么高……还有两个样本和李家牛圈里相同,这点是通过麦秸纤维的残留确定的。他家的麦秸沤过,纤维比正常的要短,大部分已经消化……另一家我没有找到对比样本,不过根据这几个雷同的样本,基本可以肯定,牛就是通过这条路消失的。”董韶军道。第一次学有所用,再累对他也是一种振奋。

马秋林听得频频点头,众乡警听得凛然一片,能从牛粪找到这么多证据,也算是仙人了,即便是不苟言笑的王镔,对于这个腼腆不多话的年轻人也多看了几眼,满眼都是佩服。

“我给大家说一下我和指导员的发现。”马秋林清清嗓子道,“16号,也就是前天,天气晴朗,村里大多数农户都把牛赶出去放风。这儿的饲养习惯一般是冬春圈养,夏秋放养,冬天的大部分时间里都是关在圈里的,前天也就是天气好把牛赶出去啃啃沟里坡上的残草而已……谁知道,案子就这样发生了。”

马秋林娓娓道来,当天放出去的牛有三十多头,以这里的放养习惯,很少有人管,天黑了牛也能自己找回圈里,可当天有四头牛没回圈后,村里人急了,连夜在四周山上找,遍无所获。两人询问时侧重于在案发以及案发前的时间里是不是看到过陌生人,可恰恰让他们不解的是,这里发生的情况和观音庄类似,居然根本没有见到过陌生人。

“大家看村里的地势,出村一条路,村子在山凹中间,四面环山,坡地长,冬天时间,树稀草稀,眼力好的,就算对面山坡上有只兔子,也能看到吧?”王镔叹着气道,“可我和马老寻访了三十多户,上百口人,有晒玉米的,有烧沤肥的,有砍柴的,奇了怪了,就没人见到陌生人……”

对呀,老马识途,老牛认路,牲口的方向感比大多数人要强得多,既然走失不可能,那就无限接近于被偷的可能性了。

“对,症结就在这儿,大家集思广益一下,牛是怎么被偷走的?这个对找到偷牛贼很关键……虽然这里离二级路直线三公里,可要翻山越岭,路大家都走过,有十几公里吧?这么长的距离怎么把牛带走?肯定不是杀了……要是杀了牛,不可能什么都没留下;我本来以为是牵走的,不过根据村里人介绍,这牛不是那么容易牵的,陌生人想近前都不容易……我亲自试过,你到它跟前,它就跑,牵牛鼻子走只是一个说法,想把绳子穿进它的鼻子,恐怕都没有那么容易。”

“也不是不可能,了解牛脾性的人,应该能办到。”王镔插了句嘴。

“对呀,这就反映出第一个特点来了,盗窃嫌疑人有养殖经验,至少他应该熟悉牲口的脾性。比如我们几个城里来的,想牵牛鼻子,没那么容易吧。”马秋林笑着道。

“好像也不对,再怎么说也不可能大家一个人陌生人都没见到,牛就被牵着鼻子拉走了吧?”王镔道。

“对,这是主要需要解决的问题,想通这一节,很可能贼踪就不远了。”马秋林道。

两位老人一唱一和,无比默契,可没说出什么具体内容来,下面的自然更说不出来什么,马秋林抛砖引玉地道:“大家都说说,有时候智慧就在群众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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