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巳时已过,到了午时,也就是后世十一点。
众人忙着跟艾娘子聊骚,倒也没有觉得太过无聊,毕竟,寻常要见艾娘子一面花费不菲不说,还不一定见得着。书牲们聊-骚准不高,但胜在口味奇重,话题低俗露骨,颇有禽兽风范。有人硬拉着艾娘子讨论肚兜材质,有人争论竹笋型和蜜桃型的手感,有人互相交流男女交战姿势,更有畜生细问艾娘子喜欢草木灰填充的姨妈巾还是喜欢草纸填充的。
“萧遥,你的酒呢?为何还不拿出来?”
当艾娘子被八字胡的猥琐算命先生揉捏着小手看姻缘的时候,景世恒终于忍不住了,逼问萧遥。
萧遥正要开口,却见一个熟悉的身影走进店门。
是萧昂。
他怎么来了?
萧遥心里一惊,他之所以敢用来福,是因为知道他还不敢动手,但现在,似乎情况有变!他正在跟奸臣系统激烈斗争,现在又掺和进来一个萧昂,还让不让人活了?
萧昂吟了一首诗走进酒铺,脸上笑意盎然。
他也是县学的学生,但跟景世恒不怎么对付,见他一来,景世恒的脸色就有些阴沉了。也难怪,他们一个是出自书香世家,一个来自草莽马帮,一个孤傲清高,一个桀骜阴险。
萧昂进来先跟艾娘子打招呼,两人亲切交谈了好一会儿,萧昂才来和萧遥玩兄弟情深,互飙演技。
“九弟开酒铺这么重要的事情,为何不与为兄说?莫不是嫌弃为兄才学不够,喝不得你的雪花酿?”
“四哥勿怪!萧遥知道四哥不但兼顾学业,还要照顾家中生意,实在不好意思因为些许小事劳烦四哥。”
“你我兄弟何必见外?为兄虽忙碌,但你的事情,我又如何不操心?昨夜,我去俩母山一处隐秘山洞,收殓了被僚人残杀的罗刚的尸骸。今日一早,为兄便马不停蹄地赶回来为你捧场。”萧昂笑得有些咬牙切齿。他不但知道罗刚死了,更知道是被瘸爷的左手刀杀死的,也就知道自己被萧遥骗了,这家伙手里压根没有任何把柄。
“是吗?难为四哥了,待会儿小弟自罚三杯。”萧遥发觉自己低估了萧昂的能量,但好在早有准备,也不惊慌。
“该罚!该罚!叽叽叽……谁教你连这种大事都要瞒我?可瞒得住?”萧昂语带双关,颇有嘲讽意味。
两人打着非常浅显易懂的哑谜。
萧昂既然找到了罗刚的尸体,还敢直言不讳告诉萧遥,说明他已经把他和继母之间的关系抹干净了,至少孩子打掉了。而告萧昂勾结山贼私吞官粮?别闹了,他从来不怕这个,证明他上面还有一个庞大的利益网,在这次阴谋事件中获利,萧遥要是捅破这件事,只能是引火烧身。
“四哥慧眼如炬。不过,四哥肩负家族重任,又何必事必躬亲?”萧遥笑眯眯道。潜台词是,有些事情你就不要踩过界了,否则对谁都没好处。
“是啊!怕麻烦就只能快刀斩乱麻了!我来帮你撑撑场面,好叫人知道你是我们萧家的少爷,免得有人不开眼,给你找麻烦。”萧昂笑道,其实是表示要采取强硬手段了,老子今天来了,等你死了我反而能撇开嫌疑。
“四哥过虑了,没有人能找我的麻烦。”
“是吗?小九长大了啊……噗……你这是什么劣茶?这么苦!”
萧遥知道摊牌结束了,也就没有再说话。
茶太苦。
萧昂毫不做作,直接把茶杯摔了。这自然引来在场诸人的讨伐,萧昂却面不改色。
“嗷嗷……”
门外传来惨叫声。
本来正阴骘盯着萧遥的来福,突然鬼叫了起来。一群泼皮围着他撒石灰,拳打脚踢的同时,还质问他为什么要谩骂乐于揍人的鱼老大。
来福大吼:“是狗剩骂的,我一句话没说。”
狗剩那怂货一边和鱼老大解释进入酒铺的规矩,一边扯着嗓子喊后院的生姜大蒜拿菜油出来。
貌似继萧昂之后,又多了个不速之客?
武林高手张来福同志,再一次“阵亡”。大庭广众之下,他不敢拔刀,且自认能力敌十来名泼皮,然后他就被泼皮们教育了。却说,泼皮们先围殴,打不过就撒面粉,来福以为是石灰,东躲西藏被打成了猪头,然后他就不躲了,果断跟泼皮们刚正面,再然后……泼皮们就真的撒石灰了。
先撒面粉再撒石灰,这种真真假假的猥琐手段,只能是萧遥的手笔。
萧遥当然指挥不动东城的泼皮们,但这并不意味着他指挥不动泼皮头头鱼老大,毕竟,利益的诱惑是巨大的。
对鱼老大来说,被炒得热火朝天的雪花酿不卖贩夫走卒,便不会侵害他太多的利益,而鱼老大以自家的酒为雪花酿原料入股分三成利润,又是一笔大收入,由不得他不跟萧遥合作。
当然,这些勾连都是秘密操作的,成天被狗剩黏着的张来福发现不了,旁人更无从得知。甚至,连鱼老大手底下的泼皮们都知之甚少,这是萧遥收买了隔壁街从事肉体服务行业的两坨黝黑椭圆形姐妹花的结果,那是鱼老大的最爱。
三天前的深夜,鱼老大嗷嗷嗷骑着一个背着一个锻炼身体的时候,萧遥偷偷潜入姐妹花的闺房和鱼老大密谈。当然,鱼老大被吓了个激灵,差点活撕了萧遥,但最后的密谈结果是令人满意的。以至于鱼老大都盛情邀请萧遥和他一起蹂躏那两滩黝黑乱颤的肥肉,萧遥婉言拒绝了,回家后两天没敢吃肉,怕吐。
为了活命,萧遥也是蛮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