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还记得卫遂忠吗”蓦然间思绪漫溯隆基心念一动觉的有那么一些对太平來说、也对他自己的良心來说至关重要的东西还是要有一个了断的好可时今也不知道还能怎么了断便横竖要向她说个明白他抬手退了立在门边等候命令的侍从将这里成为他们两个人的交心之所
太平木了一下惝恍的思绪自三郎这陡然而起的一道话锋间打了个结心下隐隐嗅到了股异样的气息隐然察觉到什么竭力压制住:“记得”当然记得就是那个小人挑拨了她与來俊臣之间的关系以至于他们阴阳两隔这是她李令月这一辈子永远都再不能抚平的痛
知道她会记得自然的因为她是那么的恨那卫遂忠便是死了都不会忘记他若是做不到让一个人对自己有嵌入骨髓的爱那么便要她对自己噬心嗜骨的恨要么是爱极要么是恨极只有这样才会在那个人的心里隽永永远的隽永
隆基这样想着不由那思绪便有点儿趋于狂野不过他面上依旧云淡风轻缓缓转身忽地徐徐道了一句:“当年是我让他去公主府找你的”何其的顺势自然自然而然
那是一道闷雷冲着天灵骨“轰”一声炸开太平整个人猛地就向前一栽那柔柔的身子就这么冷不丁的一下跌倒在了地上周身骨骼被摔的生疼却远不及她此时此刻这颗心煎熬倍至的疼
她虽做了足够的心理准备可这柔肠一道却依然那么强烈的绞痛明艳的面孔上挂了惨然的笑可须臾恍惚后那思绪却远比平素还要清晰条理这委实是一种无奈的残忍:“卫遂忠知道俊臣的脾气要面子要那口气胜于一切是一定不会放过那么辱沒他來夫人王四小姐的那个人”颔首敛目牙关死咬、牙根打颤“所以他明白赴约必死但他又不敢不去赴约因为就算他不去俊臣也不会放过他;赴约之时亦不能带人暗杀了俊臣因为俊臣当时为母亲身边的红人俊臣若稍有不测他全家都会死得很难看”她的字字句句都在追溯并还原着当时最有可能的情景于此倏地一抬首目光隔过水雾轻纱定定的停在隆基阴晴不定的面孔间一字一句“就在他左思右想不知该怎样行路的时候你出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