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氏见势不妙,猛地站起来,挡在门前,陪着笑脸道:“小侯爷,你别发火啊!老太太的意思,也不是非要抬贵妾不可,这不是正跟你商量着嘛?”
“对对对!”郑妈妈冷汗流了下来,急忙道:“都是一家人,万事都句话啊!”
煮熟的鸭子,怎么能让他飞了!
“你不必挤兑阿蘅,事已至此,我不妨把话挑明了。”夏风冷笑一声,淡淡道:“这桩婚事非我所愿,是看在阿蘅的面上,才勉为其难许诺,杜家若要反悔,尽可随便!要嫁,只能以姨娘之礼进门。老太太若同意,就跟岳父大人商量个日子,到时通知一声,我派轿子上门来抬。”
言下之意,竟是让杜家自己看着办,他撒手不管了!
他一向温和,说出这样的狠话,显见是气极了!
众人不禁面面相觑,相顾骇然。
自古以来,就没有男方完全不管,由女方单方面决定婚嫁日期的!
这,这比当面刮人一个巴掌,还令人难堪!
老太太一口气接不上来,差点闭过气去。[]毒妃狠绝色8
“阿蘅……”夏风看了杜蘅一眼,千言万语聚在心头,偏生一句也说不出。默了许久,终是长叹一声,怅然离去。
他以为站出来承担责任,娶杜荇进门是最好的处理方式道祖。可以让青春少艾的妙龄女子,免于一生孤苦。
他以为可以兼顾爱情和亲情,在呵护阿蘅的同时,照顾她的亲人,给她们一个家。
现在才发现,他错得多么离谱,多么可笑!
他想娶的是杜蘅,想照顾,想关心,想疼惜,想呵护的,也只有她。
可嘴里说得再好又有什么用?他的行为背道而驰,亲手往她的胸口钉了一枚钉子!
“二小姐,”见夏风出门,许氏疾言厉『色』喝道:“愣着做什么,还不快替老太太把把脉?”
“不用了~”老太太已缓过气来,挣扎着坐了起来,道:“荇丫头,祖母没用,帮不了你。”
杜荇垂着头,强抑着满腹的怨恨,眼眶含泪,感激涕零地道:“这都是阿荇的命,哪里敢怪祖母?”
许氏狠狠瞪了杜蘅一眼,道:“还是你识大体,懂得体谅长辈。不象有些人,狼心狗肺,只图自个痛快,不顾家人死活!”
“好啦!”老太太不悦地皱了眉:“多说无益,还是商量一下荇姐的婚事,该怎么『操』办吧。”
许氏忙道:“我这就翻黄历,挑个好日子……”“日子留给谦儿去挑。”老太太摇手:“侯府不比寻常人家,荇丫头出嫁不能太过随便,得有个章程,到时才不会『乱』了手脚,失了礼数。”
许氏嘴一撇,眼里不由带出了几分轻蔑:“小侯爷方才不是说了?只是娶姨娘,咱们挑个日子,侯府打发了轿子上门来抬人。一不宴客,二不摆酒,要什么章程?”
老太太最讳忌的便是“姨娘”二字,偏许氏还不知死活往她心口戳,一下子就让她炸了『毛』。
声音顿时抬高了好几度:“做姨娘怎么了?好歹也是出嫁,又是大房头一桩喜事,怎么说也要置几箱新衣裳,打几套象样的头面吧!难不成真象个破落户似的,两手空空地嫁过去?”
杜蘅不动声『色』地往热油里淋了一瓢冷水:“祖母这话在理,就算姨娘也分三六九等,侯府是勋贵之家,就算姨娘也比寻常官吏家的正室来得尊贵。再者,爹是五品太医,长女出阁不能太过寒酸。”
许氏一听,老太太竟真的摆出一副嫁孙女的姿态,不仅做新衣裳,还要打首饰,脸『色』立时黑得象锅底。
杜诚贪心惹大祸,几十万本钱赔光了不说,还欠了一百多万的违约金。
要债的天天上门追讨,杜诚焦头烂额,大房帐上那几十万两,早已陆陆续续被提了个精光。
帐面上只余几百两,支撑日常的开支尚且十分吃力,哪里还有多余的银子给杜荇置办嫁妆?
可这番话,还不能明着跟老太太说,不然准又是轩然大波。
许氏脑子里飞快地盘算着,勉强挤了笑出来:“瞧老太太说的,荇姐是我的亲侄女,我当然盼着她风光大嫁。可小侯爷已经摆明了态度,并不想太过张扬。咱们若是大张旗鼓的,只怕会弄巧成拙。到时又象今天一样,事情就无可挽回了……”
“胡说!”老太太训道:“荇丫头的嫁妆越丰厚,侯府越体面,高兴还不来及,哪有生气的道理?”
许氏讪讪地道:“常理自然是这样,但小侯爷心里只有二小姐,婚事越体面,越对不起二小姐。这才一力主张要低调行事,不肯张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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