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一刻还狂怒如暴龙的萧绝,立时变身温驯小绵羊,抬手覆住她的小手,望着她黑如点漆的眸子,一迭声地应着:“阿蘅,是我,我在这呢!”
“真的是你,我不是做梦吧?”杜蘅摩挲着他的颊,痴痴地凝视着他。
“是我~”萧绝心中一酸,捉起她的手,揪着了自己的颊:“你瞧,会痛。”
“萧绝!”杜蘅猛地扑入他怀中。
萧绝浑身一震,瞬间僵硬如泥塑木雕。
幸福来得如此突然,竟让他心生惶恐,不敢相信!
狂喜涌上心头,脑子里翻来覆去念叨着一句话:金石为开,金石为开!
满天神佛开眼,终让他得偿所愿!
这么长时间的精诚守候,总算让这颗顽石敞开了心扉!
“你,你吓死我了!呜~~”杜蘅张开双臂,紧紧地抱着他的颈间呜咽。
她全身上下,从头发到脸蛋,再到衣服,无处不是泥浆,要多狼狈有多狼狈。
萧绝却觉得,此刻的她,美到极致,丽『色』无双!
他小心翼翼地伸出手指,抹去她的泪水:“是我不好,乖,别哭了。”
然,她的泪水却象开了闸的洪水一样,一发不可收拾,怎么流也流不尽,怎么抹也抹不完。
从最初的无声落泪,渐渐变成低声呜咽,最后演化为号陶大哭。
她死死地抱着他,哭得肝肠寸断,哭得声嘶力竭,哭得天地为之失『色』。
哭得萧绝的心从甜蜜到苦涩,从窃喜到内疚,从心疼到无措星际悠游。
只能一遍一遍地重复:“是我不好,是我的错~”
他小心翼翼地抱着她,如抱着世上最珍贵的瑰宝,大踏步朝着堤岸走去。
紫苏又是欢喜又是羞涩,垂着头,抿着嘴微笑着踉跄地跟在他身后,一前一后上了堤。
林小志早已把马车驶了过来,跳下车辕,低头哈腰:“七少,车里有干净的衣服。”
萧绝冷哼一声,弯腰把杜蘅送上马车,转身欲走。
杜蘅大急,死死地牵着他的衣袖:“别走。”“我不走,”萧绝心头一颤,轻轻掰开她的手指:“你先把衣服换了,我们再说话。”
杜蘅抿着嘴不吭声,只用一双盈满了泪的眸子,哀求的瞅着他。
瞅得萧绝不忍心,脑子一热,脱口道:“好,我不走。”
杜蘅心头大定,闭着眼睛昏昏沉沉地偎着他的胸膛。
萧绝探了探,触手滚烫,心急如焚,转头吩咐杨坤:“再找辆车给紫苏,我先带阿蘅回别院。王府的别院在哪,你知道吧?”
“知道!”杨坤连忙点头。
“通知管家,预备热水和姜汤。另外,快马去传钟翰林到别院!”萧绝有条不紊地下令。
“是。”
“紫苏,”萧绝又问:“你一个人,行不行?”
“七爷把小姐照顾好就行,我身体结实,扛得住!”紫苏忙道。
萧绝看她一眼,放下帘子:“走!”
别院离此不过十数里,平时最多半个时辰便能抵达,可今日风狂雨骤,道路泥泞,好几次陷在泥坑,靠蛮力才抬出来,竟走了足足一个半时辰。
林小志急得鼻尖淌汗,萧绝恨不得一掌劈碎了他!
好不容易抵达别院,直接驶入内院,管家,丫环和紫苏早已严阵以待。
原来堤上并无多余马车,紫苏惦记着杜蘅,央了杨坤骑马,带她抄小路过来,竟比萧绝还早一刻钟到,已梳洗完毕,换过干爽的衣服。
萧绝心生懊恼,早知如此,应该早点充车换马,也省得她多挨这许久的冻!
杜蘅烧得神智不清,萧绝抱着她跳下马车,劈头就问:“净房在哪?”
“请随奴婢前来。”阿阳急急在前头领路。
偏杜蘅晕过去了,犹死死地拽着萧绝的手,怎么哄都不肯放,紫苏束手无策。
萧绝眉峰一皱,道
:“搬屏风来。”
“这,如何使得?”紫苏反应过来,惊得张口结舌。
萧绝冷笑:“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况且,阿蘅早晚是我的人,有何不可?”
若不是怕阿蘅清醒后恼羞成怒,他还想亲自动手呢!
紫苏噤了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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