胃里的东西全背吐出来,微微的好受一些。顾明希支撑着自己站起来,漱口,冷水拍在脸颊上。惨白如纸的脸上挂着水珠,分不清究竟是水还是泪,唇瓣干裂渗出丝丝的血珠,腥血味在口腔里如同生锈的味道。
望着镜子里的自己,顾明希深呼吸,吐气,似乎要将胸腔里的浊气全部吐出来,左边还是沉甸甸的。双腿都在打着颤,扶着墙壁缓慢的走出洗手间,在门口余光斜睨他,气雾氤氲的眼神分不清究竟是爱或只剩下怨恨。
龙裴冷硬的轮廓线紧绷的像到极限随时会断的橡皮筋,墨色的瞳孔避开她的眼神,打横就将她抱起走向床边。她很瘦,骨头凸出的硌人,抱在怀中一点重量都没有,身上还残留着淡淡的药水味……
放下的动作不由自主的放轻,一言不发的将碗递给她,还剩下半碗不管她有多难受都必须吃下去。
被打湿的睫毛浓密如扇颤抖的投下一片青影,接过碗汤已经没有那么汤了,缓慢的喝下去,在空荡荡的胃里似乎不再那么难受。
龙裴一言不发的看着她,一直等到她把剩下的汤喝完。幽深的眸光复杂深意睨她一眼后,拿着托盘离开房间。
轻轻的关门声,阻绝了视线挺拔的身影消失在眼帘,顾明希僵硬的身体动了动,抱起缓慢拱起的双膝,低下头,长发随意的散落遮住了她的脸庞,也掩饰住沉沉的悲凉。
看不见她的神色,轻颤的肩膀出卖了她的伪装,泪水湿透衣服,烫伤了肌肤
龙裴下楼将餐盘交给如冰,如冰眼尖的看到他手面烫红的一块肌肤,“阁下,你的手烫伤了,我去给你拿药膏。”
低眸视线云淡风轻的扫过自己的手腕,大概是她推翻碗时热汤不小心溅到的。
“没事,我要回总统府。不管用什么办法晚上必须看着她把东西吃下去。”低沉的嗓音命令道。
“是,阁下。”如冰点头,目送着他的背影离开。
龙裴上了车子,宇思关门,上车准备发动引擎,后面传来沉冷的声音,“烟。”
宇思呆怔几秒,回过神来立刻将特供烟和打火机递给他。
龙裴抽出一根点燃,白雾缭绕模糊了冷漠的轮廓与犀利的眸子。指间的猩红忽明忽暗,淡淡的烟草味在车厢里弥散,像是将这个人彻底包裹起来,无人能看透他。
宇思坐直身子余光小心翼翼的扫过后视镜。阁下这些年极少碰烟,他说烟酒色这些东西是腐蚀心智的**。除非真的心烦他会来一根,否则绝对不碰这些。
一个如此冷静有着异于常人自制力的男人,今天连续三根,可想而知他的情绪。
最后一根刚到一半,龙裴伸手将它碾灭在烟灰缸内,薄唇抿出三个字,“回总统府!”
白言早上起来浑身的骨头都像是重组,尤其是那个地方和腰异常的疼,连坐下都不舒服。南司从早上笑到总统府,看到他不舒服的在扭动身体时嘴角扯动着的笑暧昧邪气。
白言瞪了罪魁祸首一眼,等龙裴进来时立刻和他汇报下午的日程与明天的。说完见阁下没什么神色变化,犹豫下道:“何泪刚刚打电话,传达锦夫人的意思要您晚上去那用餐。”
龙裴敛眸,迟疑半秒点头,同意了。
阁下和夫人的事,白言和南司是知道的,锦夫人存着什么心,他们也能猜测出来,只是猜不透阁下的心思。
“还有事?”龙裴抬头冷彻的眸光看着二人。
南司回过神来,收敛笑意,轻咳下道:“关于e国皇太子的事已经处理了,几个特工也离开国都,确认他们都回了e国。”
“知道他来c国的动机吗?”
“不清楚,根据他们的说法皇太子是和老总统吵架离家出走散散心。奇怪的是皇太子到c国没有进最繁华的国都,而是在乌水镇逗留很长的时间,我猜测可能是在找什么人。”
南司将自己的猜测说了出来。如果不是想找什么人,一个皇太子千里迢迢跑到别的国家的小镇上做什么。
“乌水……”龙裴皱起眉头,这个名字很熟悉,似乎听人提及过。乌水是靠近国都的一个小镇,经济不是很好,年轻人都到国都来工作,镇上只剩下老人与孩子靠着旅游维持着经济,有能力的早已迁移进国都。
皇太子在乌水有什么目的?
“你去查查看他在乌水做过什么,找什么人!”
“是。”南司欠身和白言一起离开办公室。
白言走的很慢,忽然停下脚步,从南司说乌水开始他的神色就凝重起来。南司在他身边停下脚步,压低的声音只有两个人听见,“要不要我去帮你买点药?”
白言回过神恶狠狠的瞪他一眼,“滚!我只是想起之前看过夫人的资料,她在乌水生活过。”
“夫人?”南司挑眉,不以为然道:“你该不会以为皇太子在找夫人?以时间判断皇太子和夫人不可能认识,又怎么可能来找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