冯蕲州笑得一脸温和,虎目微眯起来,笑眯眯的看不到半点血腥气。
冯乔面皮抖了抖。
她还记得小时候,自己被李太傅家的小儿子欺负,被他联合着府里的下人推进了小荷塘里。
当时她呛了水大病了一场,李太傅家的小儿子却也因为站立不稳摔破了腿。
李太傅的夫人是个蛮不讲理的,心疼老来子因她伤了皮肉,话里话外指着她说她是没娘教的野孩子,自家老爹那时候看着太傅全家的时候,就是现在这表情。
后来李太傅的小儿子骑马的时候莫名其妙的摔断了腿,李夫人在宫宴上得罪了深受皇宠的昭平郡主,李太傅五十大寿的时候,京城最大的棺材铺送了一副最好的金丝楠木棺材进门,气得李太傅险些寿席变丧宴。
当年那事知道详情的人并不多,可是冯乔却是偷偷见过她爹的亲随,背着众人给那个棺材铺老板送银子。
冯蕲州见冯乔不说话,还以为她记不得那天的事情了,轻声轻气的哄着她。
“卿卿不记得了吗,那天你和你大伯母去济云寺玩儿,后来寺里去了几个坏人,你就跟你大伯母走散了。你还记得当时出了什么事吗?”
冯乔觉得冯蕲州说话的时候就跟哄着小绵羊的大尾巴狼一样,心中失笑,可是她却也想知道,到底是谁在背后害她。
她上辈子到死都没弄清楚,那一次的济云寺之行,她和刘氏到底是怎么走散的。
那时候冯蕲州还没出事,冯家上下都还靠着他,刘氏就算再不喜欢她,也不会在那个时候故意弄丢她。
她还隐约记得,她跟刘氏走散之前,刘氏身边的丫头还一直紧紧拽着她的手,可是后来一群人冲上来后,她们就被人群冲散了,然后其中有人上来抱着她就跑。
等她再次醒来的时候,刘氏不见了,那丫头也失了踪,而她已经落在了那些从临安附近聚拢在一起的难民群里。
冯乔抿了抿嘴唇:“我也记不清楚了,当时去了许多人,大伯母一直带着我和长淮哥哥他们躲在观音娘娘那里。”
“那你们后来为什么出寺呢?”
“因为观音娘娘那里起火了,大伯母就让燕红带着我一起出去。”
冯蕲州微眯着眼,他可没听说济云寺里起过大火,更没听人说过那火还烧到了正殿。
“后来呢?”
“后来我们就去了外面,我听到大伯母还一直叫喊着燕红带紧我,可是我们在济云寺后门的时候,突然就出来了好多人。大伯母和二哥他们被人群冲的不知道去了哪里,那些人把我拽着朝外走,其中一个人抓着我就跑。”
冯蕲州听着冯乔的话,瞬间就抓住了她话中的关键点。
“你说你们出去的时候没走正门,而是去的后寺?”
冯乔点点头:“是燕红说,前面全是坏人,后门安全。”
燕红,刘氏身边的大丫鬟,和她一起失踪,后来就再也没出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