凶手很“敬业”,每一剑之上都附有强大的剑意,沾满每一个伤口。心口的一剑更甚,剑意冰寒刺骨,带着嗜血的疯狂。
因为太恨,老黄的双腿紧紧的绷直,双手恶狠狠的抓着,身躯因为咆哮而微微拱起,牙关紧咬,双目怒瞪,因极度充血而赤红。
莫问仿佛可以看见老黄状若疯狂,像受伤的野兽一样嘶吼着,像一个丧子妇人一样歇斯底里哭嚎着,像愤怒的江涛一样疯狂的咆哮着,对加身的刀剑不管不顾,近乎痴傻的冲向一人。
那人手持长剑,张狂的大笑,如同猫戏老鼠,随意的躲避老黄笨拙稚嫩的攻击,随手一剑剑不停的划在老黄身躯上,每一剑都是一道血淋淋的伤口,那腥红让他兴奋的尖叫,酣畅淋漓。
他戏耍着,享受着,像是一场畅快的游戏,像是一场欢乐的盛宴。
一剑一剑又一剑,老黄鲜血染红了地面,右手废了他用左手,左手断了,他便用牙咬,用脚踹。
终于,老黄的腿,断了!手,残了!血,干了!他倒在了泥泞中,抬起头,敌人仍然笑得猖狂。
他歇斯底里,恨意滔天,恨这天不公,恨这地不平!
那人在老黄身旁欢快的跳着,唱着歌,得意的笑,不停的向他嘲弄着,卖弄着。
那些话语让老黄疯狂的大喝,张口上前,欲要喝其血,啖其肉。
那人轻松的避让过,老黄疯狂的追赶,那人嘻嘻哈哈的又避开,如同耍猴。
……
老黄死前是何等的不敢,何等的怨恨?
莫问浑身颤抖,双手十指如勾,恶狠狠的抓着棺身,指甲折断,鲜血顺着棺身流下,与老黄狰狞恐怖的面容交相映。
他推开棺盖与老黄对视着,他能感受到老黄心底的那种剖肝啼血痛苦,恨不能食敌血啖敌肉的怨,还有浓郁无比的哀。
“你放心的睡吧!仇,我帮你报!人,我帮你杀!有一个我帮你杀一个,有一百个我就帮你杀一百个,有一千便杀一千,纵然屠万人,亦不悔。我会让他们以最痛苦的方法死去,让他们后悔活在这世上!你在下面看着吧,这一天不会太远!”
莫问双眼通红,颤抖的手蒙上了老黄的眼睛,抚平他狰狞的面容,然后一丝不苟的整理老黄散乱的长发。
“三天前找到的,那时你正在紧要关头,怕你出事,被我压了下来。”一旁的莫天明道。
“谁杀的?”莫问双眼通红,低沉的嘶吼,如同受伤的野兽。
莫天明避开莫问的双眼,沉默不语。莫问双眼逼向无影,他也转身不语。莫问再次转向他人,都是避开他的眼睛。
“是谁?告诉我是谁?”莫问愤怒了,大声的咆哮着,轰隆一拳,将一颗石柱打成粉碎。
“你确定要亲自报仇?”莫问大爷爷莫九幽语气铿锵的问道。
“不错!”莫问高愤怒的大喝:“老黄待我如子、如孙,倾注所有的心血,现在居然有人虐杀于他,我莫问若是不能手刃仇人,将他千刀万剐挫骨扬灰,何以为人?”
“好!说得好!”
莫问说的慷慨激昂,众人不禁大声喝彩。
“不错!不愧是我莫九乾的孙子!”莫问的爷爷眼中满是赞许,踏出众人行列。
“好!很好!也不愧我莫九幽的孙子!”大爷爷莫九幽亦是大声的喝彩,随即道:“不过小子!你说你要为老黄报仇雪恨,你能有这份血气,大爷爷很是高兴,但你要想亲自斩杀此人,你还是先过了眼前的这关再说吧,若是这次都过不了,那惶论其他?”
莫问看了一眼众人的脸色,沉声道:“那人很强?”
莫问爷爷点头,语气凝重的道:“很强,论资质堪称千古妖孽,万年罕见!而且他背后有着极其强大的势力保护。”
“不错!”莫天明亦是站出,道:“那人堪称逆天,你若能踏入养气之境,或许还可与他一战,但若不能,那……”
“我不管他有多逆天,背后势力有多大,我都会亲手杀了他的,我会让他最痛苦的死去。”莫问双拳紧紧捏着,浑身颤抖的低吼。
“那就记住那一剑的气息吧,这种气息……天下独一无二!将来你若是真有能力帮老黄报仇,你自会认出,若是你没那种能力,那……就将此事忘了吧。”
昆吾山为老黄举行了最高规格的葬礼,与山中的宿老同级,他虽没有正式入过昆吾山,但他早成了昆吾山的一份子。他以自己独有的方法,征服了昆吾山上的每一个人。
莫问以老黄孙子名分致礼,碑亦是莫问以孙子的名分立的,骨灰则是撒在了昆吾山上,这是昆吾山的传统。
每个人都很怀念那个整天笑呵呵的和蔼老头,都以自己的方式,在心中默默的缅怀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