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容氏面露难色,“传远还得过几年才满三十,江家家规男子三十无子方纳妾。且再过几年,就算要纳妾,也得当家的老太太、老候爷应了才成。”
慕容氏虽是直性子,可她也知道李碧菱的不易。这些年在晋阳,李碧菱就没喝汤汤水水,甚至连道士开的生子符都喝了不少,可任怎么用心、努力这肚子就是没有喜讯。
要是再过四年,这两位庶女的年纪就大了,如今一个十五,一个十七,到那时只怕早就嫁了,幸而李家的人丁兴旺,大房、三房的庶女里挑不出合适的,倒是二房的庶女也长大了。
“如此也好!到时候,碧菱的庶妹大了,让她嫁过来,姐妹共侍一夫也是好的。”
现下,整个李家都认定李碧菱不能生,虽说是做妾,生了儿子过继到李碧菱名下,也算是嫡子,将来能袭爵,但她还是孩子的亲娘,可不比嫁到别人家更好。而且众所周知,江家二房最是阔绰,江书鲲做了几年三晋大都督,而今回到皇城,那也是大将军,手握兵权,江传远生得还算端方清秀,这个年纪正是男子有魅力的时候。
素妍宽慰着慕容氏道:“请人细细地瞧过之后再定!许是哪里出了差错,就似五嫂,早前也说不能生的,你瞧如今她不也给江家添了一双儿女。”
慕容氏一阵迷糊,杜迎秋早前说不能生,是中了毒,后来还是素妍帮忙清了毒,调养了大半年才怀上孩子的。“你是说碧菱也有可能中了毒?”
素妍有些无奈,“且瞧过之后再说。”
慕容氏却以为她指的就是中毒,“看了之后再说。
沐休日,江传远夫妻起了大早,约了时间要随素妍和宇文琰去观里。
素妍有孕不能乘马车,只能坐轿。宇文琰和江传远倒是骑马去了降魔观。
李碧菱颇是紧张,这些年,给她诊脉的郎中、道士就遇见了不少,扶着素妍下了轿。
五谷观观主问心出来。与素妍寒喧了一阵,素妍说明来意。
问心略蹙着双眉,细细地替李碧菱诊了脉,面露深思。
素妍道:“问心师姐有什么话不妨直说。”
问心轻叹一声,“她这几年都吃了些什么药?再这样吃下去,身子就当真毁了。”
李碧菱一脸紧张,忙道:“只要能让我生孩子,让我怎样都成?”虽然慕容氏一心向着她,江传远也尽量不提孩子的事,可李碧菱内心“对不住江家”的想法正日益膨胀着。回皇城来。李二奶奶来瞧过几回,连她娘家母亲都说她是个不惜福的,遇上这么好的婆家,偏肚子不争气。
李碧菱觉得,自己就快要疯了。没脸见江家人,没脸见江传远……
问心看着这个虽然年轻美貌,却面露忧思的妇人,“去里屋躺下,我再给你好好检查一下。”
年轻的女道领了李碧菱去里屋,五谷观观主如今是皇城一带最好的妇科圣手,许多妇人都来找问心瞧病。甚至有人不远千里赶来瞧病的,能得问心亲自瞧病就是很难遇见的事。问心带了几名女弟子,整日坐诊在医馆里,只遇到疑难杂症时才请问心出面。
李碧菱在婆子、丫头陪同下去了里屋。
素妍问:“师姐,她的病……”
问心道:“原是没病的,我细细地瞧过了。她身子有稀微中毒。也不知是寻哪个庸医瞧的,竟下了这等虎狼之药。”
青嬷嬷惊道:“我的个天,难不成是因身子中了毒才没怀上的?”
素妍瞪了眼青嬷嬷,“你在这儿等着,我随观主进去瞧瞧。”
师姐妹往里屋而去。到了小耳房,素妍唤声“师姐”放下脚步,这么多年她的心思都用在字画上,旁处用的心倒越发少了,医术远不及问心等人,“她……还能生?”
李碧菱无论容貌、贤德都是极好的,在江家传字辈奶奶里,也是生得最好看的一个,要是因不能生养而让传远纳妾,或让传远休了她,就当真太可惜了。
问心轻声道:“这毒虽有损她身子,倒不至让她不孕。回头我给她开了药,让她小心调养着。”她停了一下,见四下无人,“我瞧着她是能生的,把她丈夫领到佐师叔那儿瞧瞧。”
素妍应了。
如果碧菱能生,至今也没有生个一男半女,那问问题幸许就在江传远那儿。不是说江传远早前的通房就怀过孩子么?
素妍着实想不明白,到底是哪块出了问题。
进了内屋,问心令李碧菱褪去衣衫,素妍亦立在一边,问心检查了双乳,大小匀称,挺拔圆润,是成熟女人的美,又查看了下\体几处关键部位,细细地看,如同宫里嬷嬷检查新入宫的秀女一般用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