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月国皇城外西北角有大一块高地,高地上针棘灌木林丛生,零散的分布着一些贫苦人家,而高地中央有一大片整齐分布的楼房,这里便是天兵佣兵团的驻地了,已是黄昏时分,外出的佣兵大都已归营,驻地一片热闹,天兵纪律森严,不允许家属入营,因此那些精力过剩的男人们围成几个大圈,比试武技,以发泄他们充沛的精力,拳脚声,叫好声,惊得归巢的鸟儿们四处乱飞,在营中最高的一处楼房平台上,天兵的三位首领心不在焉的看着营中热闹场面,大头领安得海皱着眉头对左手的二头领宁伯彪道:“二弟,不知怎么回事,这几天,我老是心神不宁,总感到会出什么事。你说是不是去抓那少年的几个人落到少年身后的隐门手中了,那样可就糟了。”“我说大哥,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胆小了,那几个人说不定是在腾茂碰到妖兽全军覆灭了,小寇不是去查了吗,等他们回来就知道怎么回事了。”“就是,那少年就是身后有隐门,我们身后也有隐门啊,我们还有天下第一商行撑腰呢,另外神魂不会坐视不理吧。”安得海右手和三头领曾晔也道,只是提到神魂时,声音小了许多。
那安得海转头对曾晔道:“三弟,这神魂之事千万别乱说,我们表面上可是受天诛盟控制的,虽说我们加入神魂有了解药,但那天机引对我们修行确实是有好处的,以我们的资质能在两百岁前晋升斗皇,全是那天机引的功劳,不到万不得以,我们还是不要和天诛盟翻脸的好,再说那神魂对我们并不信任,到现在我们连他的头领是谁都不知道,至于那隐门,嘿,那成不忧,那不过是隐门一个外姓长老的记名弟子,虽说修为不错,但并不能代表隐门真要和我们合作,至于旭日商行,他们不过拿我们当棋子罢了,二弟三弟,我们苦心经营天兵,可不给他们当棋子的。要不然我也不会冒险去抢夺那少年的隐门武技了。”“算了,大哥,走一步算一步,想不到那么多的,对了,大哥,我们营地周围那些穷棒子怎么都搬走了?”宁伯彪叹道,突然他指着在暮光下沉寂的那些低矮破旧的棚户对安得海道,曾晔笑道:“是那黎家大发恩典,让这些老弱妇儒去新雪月城和他们在那里做事的家人们团聚去了,大哥,那黎家可真会收买人心,不过这样也好,若大的地方只剩下我们天兵了,我们以后可不能再让不相干的人到这里居住了。”“那黎家真是手段厉害,花点小钱就捞到一个好名声,还获得一大批劳力,我们得向这些世家学,我们不能一直做刀头舔血的营生的,我寻思着该是转行作其它营生的时候了。”安得海看着天际尽头的如血残阳,悠然道,曾晔惊道:“大哥要转行谈何容易,我们手下大都是武夫,哪会什么营生。”“老三,你这就不行了吧,眼下就有机会,那新雪月城定会成为新月国乃至周边国家的新商运中心,发财机会大把啊。”宁伯彪探过身子对曾晔笑道。此时,安得海心情好了许多,他侧头对宁伯彪笑道:“可以啊,二弟,想不到你有如此眼光,你说得那些我还是听吕焕说的,他说同你说一样,很看好那新雪月城的。”“哎呀,大哥,那吕焕可是只喜欢男人的,你不会。。。。。。”曾晔故做惊惶的往后退几步,指着安得海怪笑道,安得海愣了下,指着曾晔笑骂:“好啊,三弟,你竟敢。。。。。。”他话没说完,突觉眼前一阵雪亮,随即如雷的声间响起:“大胆天兵,胆敢犯吾门子弟,老夫今天就灭你们。”三人愕然抬起头,只见天空中一个黑衣白须老者,衣袂飘飘的悬立当空,指着三人大骂,三人大惊,明白定是东窗事发,那少年身后的隐门来找麻烦了,但事已至此,无法可想,只有拼命了,正要振斗气翼上天与之交手,但一股强大无比的威压凌空压下,三个斗皇修为的头领如同风中残烛一样,连一息都没挡住,便被压得动弹不得,那些天兵成员更是不堪,修为高点还只是软瘫昏迷,修为低的则当场七窍流血而亡,没等三位天兵头领回过神来,那黑衣老者便双手伸出连连弹动,无数各色树状光弧从天而降,在临近天兵营地里,这些光弧连成一片,形成一张七彩巨网将整个天兵营笼罩在内,那闪着七彩光晕的巨网,突然发出眩目光的光芒,随即,轰的一声巨响,一个巨大的血红色光球从地面升起,疾速向四面八方扩张,天地一片血红,连那即将西沉落日也显得黯无光,血红光波激起的炙热气浪形成的气墙发出雷鸣般的巨响向四周平平推开,所到之处建筑,树木,山石,全被这无坚不摧的炽热气墙拍的粉碎,当这环形气墙扩散至高地外时,皇城的防御法阵终于启动,一个光华流转的紫色光罩将整座皇城笼罩在内,当气墙挟带着炙热狂风,飞沙滚石,呼啸而至与紫色光罩相碰,那快速推进的气墙一滞,便疾速向上升腾,眨眼间便沿着紫色光罩向上形成一张高十数哩宽达近百哩的血红气幕,象一块巨大的血红色染布从高空垂下,在不断涌到的气浪碰撞下,那紫色光罩只支持了数十息的工夫,便砰的一声,爆裂消失,那血红色的气浪便长趋直入,朝皇城城墙扑去,皇城城墙高达近百引,用极坚硬的青刚岩砌成,经历万年风雨岁月,依然坚固如昔,此时城墙上值守的禁卫士兵,浑身发抖,脸色惨白,他们眼睁睁的看着那血红色气浪一次次与护城法阵形成的光罩碰撞,眼见法阵阵力越来越弱,却毫无办法,待那光罩破裂时,众士兵发一声喊,拔腿就跑,幸亏他们全都是炼皮肉大成以上的修为,身法不慢,在气浪扑到城墙之前,便跃墙四散奔逃,那屹立万年不倒的城墙轰的一声被那气浪冲垮,炽热的高温将那坚硬无比的青刚石熔成岩浆,四处流淌。
这时城里一片大乱,数千万民众全都看到这如末日一般的景色,全被吓坏了,携儿带女,举家奔逃,各条大街小巷都塞满逃命的人,呼儿唤女,哭叫声震天。空中,数十名斗皇,斗宗正目瞪口呆的看着眼前一切,在他黑衣老者出现时,那强大无比的精神横扫方圆数千哩,那些正在家族隐秘场所修炼的斗宗,斗皇全被惊动,他们不约而同的飞上天空朝这个方向飞,这里包括黎家老祖黎冲和黎家另一个斗宗级老祖,他早从黎成运那儿得知张耀明要灭天兵,他们被要求在前去观看时,要装出惊惧的样子,他们被那未日般的景色吓呆了,那惊惧的表情倒是不用装了,这让因黎家迁移高地周围贫民而满腹怀疑的月狐氏的两位斗宗高手疑虑打消大半,他们和李家的一位斗宗高手面面相虚觑,均对那冲垮城墙的气浪朝民居逼近毫无法办,眼见那那气浪要吞噬无数来不及逃走的民众,这时,空间一阵波动,那本在远处高空的黑衣老者在皇城上空突然现身,他长啸一声,宽大衣袖一拂,一大片白光电射而至,在那不断推进的气浪前形成一大片白色光幕,将气浪硬生生的挡住,再难推进半分,五位斗宗连同身后各家族数十位斗皇长松了口气,看来那前辈并不是嗜杀之人,只是天兵究竟做了什么事,触怒了隐门,以至于为天兵带来灭门之祸。
五位斗宗在空中聚到一起,交流了一下,便带着身后数十名斗皇壮着胆子朝那前辈飞去,想向那前辈问个好,以结个善缘。只是他们没飞多远,一股令人战栗的强大精神力迎面扑来,这以他们刚才让他们惊惧的威压不同,这恍如实质的精神威压是直对着他们而来,五位斗宗马上便觉身体一沉,斗气滞,气息乱,背后斗翅一敛,身子顿时下沉百余引,那些斗皇就更惨了,他们被斗气被那精神力完全禁固,呼拉拉的往下掉,好在那精神力转眼消失,他们才重新振动斗翅往上飞,若是精神力维持久一些,只怕这些斗皇便会成为有史以来死得最憋屈的斗皇了——被活活摔死。
“斗圣,这前辈修为至少是斗圣级别。斗尊级别的高手可没办法凭精神力就能阻挡我们。”五位斗宗相互看了一眼,心中骇然,天下已有千年没有斗圣现世,想不到今日便得一见,只是这种见面方式可是他们不想要的。一干高手悬浮空中即不敢前进,又不敢就此离去,别提有多难受了,不过那黑衣老都对他们的狼狈样子只是淡淡看了一眼,而后突然在他们眼前消失。而他们等了好久才敢慢慢飞上前察看,但虚空中那前辈丝毫气息都没留下,这让众人很是失望,这时,天色已晚,但在那垂直天地间的巨血红云幕的光照下,大地一片血红,百哩之内的房屋仍清晰可见,众人决定飞临天兵驻地实地察看,看看有没有幸存者,由于对那血红温幕云心存恐惧,众人不敢穿过幕云,只好绕过去,当他们抵达那天兵驻地时,尘埃早已散去,但空中的天地能量仍没散尽,无数各色光团在空中游荡加上那血红云幕的光照,这里宛如白天一样,只是那方圆数哩的高地已然消失,取而代之的一个巨大无比的深坑,坑内是仍在翻滚不休的炙热岩浆,滚滚热浪冲天而上,在大坑四周的茂密的灌木林,和那本是皇城著名景观的石林已全部荡平,露出光秃秃的平整地面,在发着淡淡萤光,众人仔细一看,发现那地面全被烧成硫璃体,众体相视骇然,这绝对是圣级斗技才能造成的后果,到此时,他们才对那前辈是斗圣再无疑义,想明白后,众人再无心留下此地,他们纷纷返回各自家族商量今后如何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