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叹口气,斟酌一下说:“老安,你赶紧逃生吧。”
“你什么意思?”安歌皱眉。
“我的朋友在这里,我不可能扔下不管,活要见人死要见尸!就算他被大嘴吞了,我也要看到吐出来的渣渣。不可能就这么不明不白地回去。”我说。
安歌像是不认识一样看着我,他挠挠头皮,慎重地说:“其实回去未必就没有一线生机。”
“怎么?”我问。
安歌说:“你那个叫李大民的朋友查过白莲教的神数占卜,天数落在这个地方,大有深意啊。神数让你规避风险,没说让你们送死,这说明墓穴里除了那张大嘴,应该还另有玄机。”
“那咱们回去啊。”我兴匆匆说。
安歌说:“等等,让我先想想。刚才一直在逃亡,没时间细想,现在冷静下来,感觉很多事不像表面看起来那么简单。首先一个问题,金属容器是封存大嘴的地方,大嘴在里面一直处于休眠状态,直到甘九把它唤醒。那么问题来了,金属容器是什么来头,是谁放在那里的,他是如何封存大嘴的?”
我摇摇头:“无法想象,未解之谜。”
“难道整个地下洞窟,就是为了放这么个容器?有这种手段,为什么一开始不直接把大嘴给灭了,封存个啥劲。”安歌背着手来回思考。
“所以呢?”我等他的结论。
安歌说:“封存大嘴的人似乎不想让大嘴死,只是用一种手段暂时保存。”
“那有没有这种可能,”我说:“大嘴本来就杀不死,或者说封存它的人根本没能力弄死它,只能暂时封存起来,留着以后想办法。”
安歌点点头:“也有可能。”他烦躁地摆摆手:“再回去的话咱们的任务很简单,找到你的朋友,然后撤退。”
“那是肯定的。”我说。
安歌叹口气:“你我的生死倒是小事,你想没想过,一旦甘九和大嘴跑到外面会怎么样?”
我倒吸口凉气,甘九要真带着大嘴跑到人间,还不是逢人就吞啊,那的死多少人。
安歌和我往回走。奇怪的是,岔路只要往外走就会不断变化,而往回走,是固定不变的。看样子,岔路应该有一种固定的变化机制。
这个鬼地方肯定不是天然形成的,而是刻意建造出来的,包括眼前的岔路,它后面渗透出一种有意设计的变化规律,透着智能才有的心思机巧。
我们回到岔路的出发点,安歌示意他来开手电,我的手电不用开,如果我们碰到甘九,他让我第一时间自己跑路,不要管他,他自有办法脱身。
进入洞里没个方向,我跟着他向前走了一段,这里似乎特别空旷,看不到洞顶,只靠着安歌的手电,无法判断具体方向。我问他,我们这是要去哪。
安歌说,他现在也没有具体的想法,只能先回到那个存放金属容器的墓穴里,然后走一步看一步。
我发现安歌的脑子太厉害了,在如此深邃的黑暗洞窟,他竟然能够认路。
手电光亮里只能看到一成不变的石头,坑坑洼洼的地面,没有任何可以识辨的标志物。这要让我自己到这里,不用大嘴吃,自己就能走迷糊了,困死在这。
走了不知多长时间,安歌关掉手电,我们靠着洞壁坐下休息。
这一坐下浑身乏力,小手指头都懒得动一下,安歌能感觉到我的疲惫,低声说:“你睡吧,没有体力可不行。我守着你。”
他这么一说,我疲惫袭来,眼皮子睁不开,睡了过去。
这一睡做了个特别不好的梦,梦见城市变成废墟,满大街看不到人,车子什么的都废弃在路边,天空下着酸雨,天空黑森森看不到月光,我和一个不认识的孩子站在高楼向下俯视整座城市。
孩子估计也就十来岁,别看小,可显得特别成熟,身上有股无法言说的魅力。
孩子指着远处冒着黑烟的大片废墟说:“末日降临并不是坏事,是上天在洗涤人间,这是五千年后又一次天罚,而我要建造人类历史上第二个诺亚方舟。”
眼前是满目疮痍,千里赤地,不见人烟。
这时,后面有声音传来:“你是弥勒降世吗?”
我应声回头看,说话的竟然是那个神秘黄衣人,他又一次出现在我的梦里。他脸上是极度不相信的神色:“难道真有弥勒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