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看着白钦原长大,后来又调到了外面任职的白家老人看着往日里从来不会涉足这肮脏水道的公子,行走在这淤泥混杂之地,心中又是心疼又是愤恨,还有一种莫名的宽慰。
这一次白家势力可以保存足有五成也是这位老人一力帮衬,哪怕此时的白钦原已经被仇恨满布了心灵,对其也是十分尊重。
“牛叔你又何必与我来这等地方?”
白钦原轻声说着,看着周围满布着的草甸,外围更是被沼泽所覆盖,死鱼虾混合着各种腐臭的味道,还有无数的蚊虫飞舞,像垃圾堆多过像集会之地。
可是本来喜好洁净的白钦原竟然可以在这种地方一待便是一个时辰,只为了进行部署防止对方逃脱,就能够知道仇恨的力量究竟有多大。
“小老儿才要说,公子何必来这浑浊之地,有我在肯定要为主家寻得一个公道!”
牛叔的背影不算高大,却好像可以扛起千斤的重担,能够外派一地的大执事,在江南这等地方没有一些修为是肯定不可能的,白家本身也有不少修行之人,否则白钦原当时也不会认出宁采臣的手段。
只可惜那么多的供奉和护卫竟然一点声息都没有传出就被全灭,简直难以想象对方的能力,这也是这位老人家担心的一点。
他很清楚自己的修为,或许在天下也算好手,以往白家供奉之中也属于顶尖人物,可是对于这种对手,他连自保的把握都没有。
如何能够让主家不多的血脉再次冒险?
“牛叔不用劝我,自己人知道自己事,我是白家培养的下一代家主,这种时候就要担负起家主的责任!”
白钦原眼中全是浓厚的杀意,却很快压抑住被冷漠替代。
“如果为白家的亡灵洗刷血仇都做不到,我有何颜面继承白家家业?告慰死去的长辈兄弟?!”
“只有我亲手报了仇,我白家才能继续屹立当世,才能有再起的机会!”
“少爷您又是何必呢?”牛叔跺了跺脚,叹息了一声,却不再劝慰。
他很清楚如今白钦原的状态就好像被拉到快要断裂的弓弦,如果不射出去或者松手,只有弓毁人亡的一天。
盯着白钦原越发显得高大的身躯,牛叔只能暗暗发誓哪怕豁出了这条性命,也要护得他的周全。
“这趟浑水,我已经趟了!”
白钦原的眼中点燃起火焰,如黑夜中的明灯。
“那么我就要趟到底!”
阴冷的气息渐渐蔓延在这片荒寂的沼泽地,就在此时一盏闪烁着绿色鬼魅光泽的灯火从远处渐渐飘荡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