受召的长孙无忌、房玄龄和杜如晦走到御书房门口的时候碰上了,几人彼此对视了一眼,旋即就敛下视线,满腹心事的走了进去。
“见过陛下,陛下圣安。”三人进来之后,先朝李世民先礼。
“不必多礼,王德,给他们赐坐。”李世民摆了摆手,让王德搬了三张垫子过来,三人谢过,席地盘坐了下来。
“朕这时候召你们过来,不用我说,你们也知道是为什么吧?”李世民也从御案上走了出来,走到三人对面坐下。
“想必是为了李孝常案的事。”杜如晦道。
“不错,正是为了此案,你们都是经手之一,此案不用朕说,大家都很清楚,我想听听你们的想法。”李世民问。
“抱歉,陛下,这案子臣等实不便过多置喙。”李世民此言一出,三人都沉默下来,足足过了半盏茶的功夫,房玄龄才开口道。
“臣有罪,在这件事上,罪不仅不便置信,还有束亲不严之罪,请陛下责罚。”长孙无忌则是以头伏地,直接开口请罪。
“好了,辅机,这事和你有什么关系,你长孙家的长孙安业虽被牵涉其中,可整个京都谁人不知他和你们的关系,他那样的人岂是你能约束得了的?”
“至于长孙顺德,他并不曾参与,最多也就是知情不报之罪,若是连此都要牵看到你身上,那朕的族人涉及其中的更多,朕的罪过岂不是更大?”李世民摆了摆手。
“多谢陛下宽宥。”长孙无忌吃了一惊,皇帝都把话说到这了,他若再继续请罪,那便是和皇帝打擂台,这样的蠢事,他是绝不会做的,只好谢恩起身,坐直了身体。
“克明呢,你有什么要说吗?”李世民的目光投到杜如晦身上。
“回陛下,这件事上的看法,臣和房大人一样,不便置喙。”杜如晦摇了摇头,此事牵联太大,若真要大动干戈,有可能动摇大唐根本。
说白了,这件事最好的解决办法就是高高拿起,轻轻放下,只诛首恶,其它都不追究。
但这话他们不能说,这个主他们不能作,这事只能由皇帝自己来做决定。
“呵呵,是朕为难你们了,这事,确实不合适让你们建言,朕明知道是怎么做才是最合理的,可心里这口气啊,实在是下不去。”李世民看了大家一会,有些自嘲的笑了起来。
“臣等惶恐。”房玄龄,杜如晦,长孙无忌都吃了一惊,连忙俯身请罪。
“罢了,你们都下去吧,叫你们过来一趟,也不是毫无收获,你们的态度至少让朕知道,即便朕的心里再不舒服,只要朕还坐在这个位置上,心里还装着江山社稷,有些事就不得不妥协。”李世民摆了摆手,让他们退了下去。
“王德,世人都觉做皇帝好,觉得坐在这个位置上的人,能君临天下,想定谁的生死就定谁的生死,这等滋味实是妙不可言。”
“可朕上位才一年多时间,怎么就觉得这个位置这么难坐,这么憋屈呢?”待几房玄龄,杜如晦等人离去,李世民一脸怅然的对身边的近侍王德道了一句。
“那是因为陛下想做一个明君,贤君,历史只有留芳百世的明君和贤君,才不会随心所欲,才会忍常人不能忍的事。”王德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