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福回来了,价钱谈下来了,五两银子,从三江营到南京。虽然胡烨觉得很亏,但是好在亏得不是自己的银子,阿福这个老头老早就付了钱,胡烨只管将马车赶上船。
“船家,今年这长江的水位有变化么。”上船之后,胡烨坐在船头上,看着船家慢慢的摇着浆,便问了起来。
“长江水位年年有变化,时涨时落的,所以你问这个问题我没法回答你。”船家笑嘿嘿的说道,还不时的用肩上的毛巾擦着汗。
现在已经八月天了,又是正午时分,太阳直射,温度极高,一般人还真干不了船夫的工作。
“船家,今年的梅雨按时来了么。”就在胡烨和船家对话的时候,孔讷老头也掀开了船舱的门帘子,摇着一把羽扇问道。
“老人家,往年七月初的时候,梅雨就该来了,长江水就该涨了。但是今年不一样啊,该来的梅雨一直都没有来。往年八月初的稻花香,今年也没有来,我家田里的禾花鱼今年没有禾花吃咯。”船家自然是看得出孔讷不是一般人,对他也是客气得很。
胡烨感觉很没面子,自己和孔讷想要问的是同一个问题,但是得出的结果却是完全不一样。相比之下,就显得自己貌似很弱智,于是有些烦躁的回到船舱内。
“小子,船家有船家的生活,江湖人士有江湖人士的生活,读书人有读书人的生活,青楼女子也有青楼女子的生活。你用你想当然的问题去问他们,得到的结果自然不会是你想要的。就像你问这船家论语有几篇一样,他能告诉你满意的答案么?”待到胡烨回到船舱,孔讷便笑盈盈的朝着胡烨说道。
胡烨坐在那里没有回答,只能怪那个船家有意为之。自己问他水位,就是想问他今年大大旱对长江流域的影响嘛。谁知道他要这么回答自己,而这孔讷只问了他一个梅雨的问题,那货便将今年受到的所有影响都说了出来,这不是存心跟自己过不去么。
“十冬腊月里好热的天,牛皋把守在虎牢关,取妻名叫穆桂英,生下一女花木兰,姜子牙差人来下聘哪……”就在胡烨埋怨的时候,船夫一边撑着船,一边喊起了号子。
至于歌声怎么样,胡烨就不做评价了,但是孔讷这个老头,竟然听着船夫的号子就摇起了头,这一个衍圣公竟然对着船夫的号子感起了兴趣,着实让胡烨大跌眼镜。
萨仁和青衣难受了,她们现在终于明白老钱上船之前那个笑是什么意思了。于是她们不得不打开帘子呼吸新鲜空气,但是还是感觉晕头转向。
船家的精神劲很足,喊了足足一个时辰的号子,听得胡烨耳朵都起茧子了才停下来。想必是喊着也有些累了,开始专心的摇起船桨来。
青衣将中午吃的饭全都吐了出来,胡烨没想到她竟然这么晕船,这还是在内河里,要是到了海上怎么的了。萨仁还好一定,只是觉得难受,然后就和青衣两个相依相偎的趴在一起,在难受中睡了起来。
在飘摇中前行了将近四个时辰,终于是来到了南京的一个码头,萨仁和青衣的噩梦算是结束了。两个小丫头下船的时候,脸色都变白了,不知道到了南京要吃多少好东西才能补的回来。
船家得了五两银子,高高兴兴的走了,虽然太阳都已经快要下山了,但是他还是坚持要回到三江营,老婆孩子还等着他回去呢。
“走吧,小子,趁天还没黑,你还可以在南京找处客栈住下。”别过船家之后,孔讷对着胡烨说道。
“我找客栈住下?那衍圣公你呢?”胡烨好奇的问。
“我自有我的去处,你就不要担心了。这是我的亲笔信,你去拜见王玮的时候交给他吧,希望对你有好处。如果你不幸中举的吧,记得来谢我。哈哈。”孔讷说着交给胡烨一封信。
胡烨听了眼前一黑,如果中举叫做不幸,那不中举去给阮安当徒弟,就叫做幸运?这衍圣公怎么也这么重口味。
就在胡烨接过信封,刚刚揣进怀里的时候,码头上面突然传来一阵骚动,百姓们纷纷让开,然后便看见一对兵士拨开一条道路,然后便是几个人骑着高头大马走了过来。
胡烨心头一沉,貌似自己刚到南京,还没犯什么事吧,用得着这么大阵仗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