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气也只好忍着,还要为他们泡茶。
厅堂上,王亨为梁心铭引见东方倾墨。
梁心铭忙以晚辈礼拜见,十分客气。
见她这样淡定,王亨无法淡定了,昨晚笃定的事变得不确定起来。他立即道:“东方神医医术精湛。前次为师害得青云大病一场,如今虽痊愈,为师还是不放心,因此请他来给青云诊个平安脉。若无事更好,倘或有什么不足,趁早开个方子调养,免得留下病根,伤了根本。”
梁心铭笑道:“恩师关心,学生不胜感激。如此也好。学生虽也懂些医术,但只是皮毛,既有神医在,当然还是诊一诊放心些。横竖现在殿试也过了,不论诊出什么结果,学生都不会受影响,都不会耽误考试了。”
王亨见她竟一口答应了,心一沉。
他强笑对东方倾墨道:“前辈请——”
东方倾墨自见到梁心铭,就一直在打量她,神情疑惑。他还是老习惯,喜欢用左手指顺他脸上那几根痣毛。正顺着,便听见王亨叫他,忙就要替梁心铭号脉,好探明真相。
他正要叫梁心铭坐过去,梁心铭又开口了。
梁心铭道:“晚辈观前辈相貌清奇,犹如顽石——内蕴美玉的顽石。想来前辈神医之名就是这么来的?”
东方倾墨手一抖,扯掉一根痣毛。
他咧了咧嘴,立即回神,随手一甩,扔掉痣毛,瞪起黄黄的老鼠眼,阴沉沉地盯着梁心铭。
梁心铭迎着他一挑横眉,杏眼晃了晃。
东方倾墨强忍震惊,板脸道:“过来!”
于是,梁心铭便移坐到东方倾墨下方,把手搁在桌上。东方倾墨拿出小迎枕来,她垫在手腕下,他伸手搭了上去。
王亨没有忽略两人之间的微妙情形,但他只以为是东方倾墨初对梁心铭酷似林馨儿的样貌感到震惊,而没有想到其他方面,去年他初次见梁心铭时也是这样。
他要的是诊脉结果!
东方倾墨为梁心铭诊脉时,他便紧张地盯着阎王愁,不错过他任何细微反应。
东方倾墨顺痣毛的手忽然停住不动。
王亨心急跳,颤声问:“可有不妥?”
梁心铭也疑惑地问道:“真有不妥?”
她这有恃无恐的样子令阎王愁很愤怒。
一愤怒,老头儿脸相更加难看了。
王亨见他始终不说话,而梁心铭又镇定自若,心下狐疑,这到底是怎么回事呢?他从未如此急切过。
梁心铭好似想起什么,转头问王亨:“恩师,神医是否认识师母,所以见了晚辈才吃惊?”
王亨不答,他在等东方倾墨回答。
东方倾墨冲他微不可查地摇摇头。
王亨顿时心一沉。
希望越大,失望就大。
从云端跌落什么感觉?
他现在就是这样感觉!
东方倾墨像怕梁心铭怀疑似的,装模作样道:“这位公子身子并无不妥。只是这相貌……太像馨丫头了!大爷有没有查过,少奶奶可有流落在外的同胞兄弟?”
王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