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方石沉默不语,丁武倒是不以为然,继续说道:“我答应了刘正,要好好整你一顿,但看你身手想要整你倒不是一件容易的事。不过,我还是会出手的,毕竟我答应了他,而且我这号房的兄弟还指望着他的照顾。所以,我必须出手,至于出现怎么样的结果那并不重要。”
丁武的语气淡然,却带着一股让人难以怀疑的坚定。
方石平静地脸上露出了一丝意外,他不知道丁武这话到底是何用意,竟然将要整他的事儿讲得如此直白且有力,而后,只见他微微转头,双目有些复杂地看着对面的这位号房老大,表情认真地问道:“为什么告诉我?”
是的,丁武为什么要告诉他?难道偷袭效果不更好吗?难道现在告诉他是一种心理的威压?
宁虎笑了笑,面色平静地说道:“原因倒也简单,首先这是我丁武的风格,我喜欢光明正大的干;其次,即使对你背后下闷棍我也没有多大的把握;最后,我看你顺眼。”
方石心中微楞,对丁武所说的理由虽依然保持着怀疑,但是在意识中已有六七成相信了,沉默了十余秒后,他轻吸了一口气,轻声问道:“那你准备什么时候动手。”
既然对方如此坦诚,方石也直白地问出了自己十分关心且想要知道的问题。
丁武并没有急着回答方石的问题,而是若有所思地顿了数息,才嘴角略带一丝笑意说道:“晚上,可能十二点。”
“好,我知道了。到时候你们九个一起上?”方石扫了一眼号房内其余八人,只见他们或凝神细听,或对他打量个不停。
丁武点了点头,简单明了地回道:“是的。”
随后,两人并没有再过多的言语,而号房内的其他几人也开始若无其事地说起了话,其中胖子张大虫倒是成为了众人调侃的对象。
张大虫一脸苦闷,其实在这号房中地位还是分出了个三六九等。丁武是着号房的头,便是这号房的天,其余八人都以其马首是瞻。而他张大虫是最晚进来的,加上身手实力一般,地位算是最末的。
当初进号房的张大虫可是在足足睡了三天的地板,平时偶尔还会受到些小的刁难的。不过,在整个看守所里,他却又很是庆幸,他们这号房的兄弟对外可是出其一致,其他号房的人可不敢欺负他,甚至还主动巴结他的,这倒是让他感觉在这看守所混得风生水起了,一身肥肉也就刚开始进来的几天下降了些,后面就再也没有减下来过。
今天好不容易碰到可以玩弄的新人,张大虫自然是极为兴奋的,其实对这号房的事儿他还是知晓一些的,这第十个位子绝大部分时间都是空着的,是专门为那不听话或者需要教训的人预留的,再说的通俗简单点的,这号房的九人其实就是看守所培养出来的打手,平时明面上不好办的事情都是由他们来进行代劳的,当然他们也会偶尔得到些好处。
见到方石,胖子长大虫很自然将其当作了软柿子,要好好地捏上一把的,但是让他万万没有想到的是,这一交手他反而成了软柿子被对方狠狠地捏了一把,而且现在还成了众兄弟调侃的对象。张大虫虽然表面上不时地陪着笑,但内心却是有些怨毒的,目光不时地定上方石一两眼,似要将其生吞活剥似的。
坐在最里头角落里的方石倒是察觉到了张大虫不时投来的怨毒的目光,不过他并不是很在意,以对方的身手根本对他产生不了什么威胁,现在唯一让他有些担心的是晚上十二点,他很好奇对面床铺上那位看似慵懒的号房老大究竟拥有怎么样的实力,竟然如此“坦诚”地将具体动手的时间都告诉了他,在他的潜意识中,对方要么是一名货真价实的高手,要么只是虚张声势的胖子。但不管什么结果,他还是略有些担心的,毕竟对方并不是一个人,若是在室外空旷的地带他或许还有几分信心,但是在着面积狭小的号房内,若是对方九个人一起上的话,他还真不好处理的。
时间一分一秒静静流逝。
很快,入夜。
方石盘坐在床上,静静地等待着。而号房内的其他人倒是没有表现出什么异样,只是晚饭的时候他们坐在了一起似乎是好好地密谋了一番。
夜色渐深,号房内愈发安静了。
晚十点左右,号房的灯光在看守警员的提醒下熄灭了,房间内黑麻麻一片,只有清晰入耳的呼吸声。
方石并没有躺下,只是静静地盘坐在床铺上,双目微闭,但双耳却是时刻听着周围的动静,不放过任何一丝的风吹草动,虽然丁武说是晚上十二点,但是他还是一直保持着高度警惕,毕竟与对方他只有简短的语言交流,虽然对方的言语中透发着一股让人信服的味道,但是这并不代表方石信任对方,若是掉以轻心让对方给偷袭了,那后悔的一定是他了。
夜,寂静之极。
晚十二点,号房内灯光准时亮了起来。
方石半眯着眼,扫了一眼号房内的九人,脸上露出了一抹凝重。
开灯的是最外头的张大虫,开光的位置离他最近,平时这也算是他的本职工作。此时他的嘴角带着一丝戏谑的笑意,双目盯着最里头盘坐的方石,目光中是一股阴冷与怨毒。
号房的老大丁武斜靠在床铺上,并没有急着睁开眼睛,而过了半分钟才缓缓地睁开眼睛,看向了方石,脸上似笑非笑,轻吐一口气,淡淡地说道:“看来已经十二点,我们的战斗应该可以开始了。
号房内有其他几人或靠或坐,眼睛微眯,显然关灯的时候他们也并没有什么睡意,似乎都是在等着这一刻的到来,有的满是兴奋地打量着角落里的方石,有的已经下了床铺,有的已然摩拳擦掌似乎随时准备动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