钢刀入喉,鲜血喷溅!
一切都来得那么迅速与突然,周围那些百姓都算是胆子比较大的,才敢在倭人动刀之后继续围观。可在看到这一幕后,几乎所有人都大惊失色,有部分更是惊叫出声,随后便忙不迭转身要逃。毕竟一般的百姓有谁见过这种杀人场景呢?
那倭人也没料到杨震下手竟会如此狠辣,这与他在来到明国之后所遇到的完全不同。只见他瞪着一双铜铃般圆睁的双眼,死死地盯着杨震,充满了疑惑的同时更带着极大的不甘。但这一刀已彻底切开了他的咽喉,鲜血一个劲地往外冒,同时已破坏了他的呼吸系统,他在捂着咽喉伤处嗬嗬地怪叫了两声后,便颓然倒地,眼见是不活了。
而看到他倒地身亡,那些百姓就更显得慌乱了:“杀……杀人了……”所有人脑海里只剩下这一个念头:“赶紧离开这是非之地,一切都与我没有任何关系!”
在众多慌乱的眼神和匆忙欲走的身影之中,那名显得有些臃肿的少年却并没有像一般同龄人见到鲜血和死亡时那般现出惊慌恐惧之色来,反而双目神采奕奕,似乎对这样的结果很感兴趣。
“主子,咱们赶紧走吧,不然官府一来可就麻烦了!”那成年人在旁劝说着。
少年虽然心下兴奋异常,却也知道自己不能随意被人识破身份,便一点头,就要和那些百姓一道离开此地。
不想这时,随那倭人同桌用饭的同伴猛地回过神来,大声喝道:“你们谁都不许走!”这一声喝颇有威严,顿时就让那些百姓的脚步为之一顿。
只见他死死地盯着杨震:“你真是好大的胆子,居然敢杀倭国使节!本官乃是鸿胪寺司宾马越,你们谁也别想溜,不然便以此人的同谋论处!”这后面的话,却是对那些依然想走的百姓们所说的。
鸿胪寺是负责接待各国使节的衙门,在京城的存在感一直不强,毕竟对百姓来说,他们的工作离自己实在太远了些。可就是在冷的衙门里的官员,也依然是官员,也是一般百姓所不敢得罪,并心怀畏惧的。所以他这一表露身份,并放出话来,顿时就喝阻了几乎所有人的动作。
面对马越的责难,杨震却显得很是镇定:“这位大人说这话就叫人难以心服了,明明是这个倭人挑衅在先,拔刀在后,在下不过是出于自卫才与之交手,并不小心杀了他,怎么就要问罪呢?”说着,杨震的一双眼就满是敌意地看向了马越。这家伙既是京中官员,在那倭人如此嚣张且欺负一般百姓时为何不出来制止,这行为与后世那些叫着太君太君的汉奸有何区别?这个想法,让杨震对此人也充满了敌意。
看过杨震刚才能轻易将一个如此强悍的倭人击杀的表现,又被其满是威胁的双眼一瞪,马越只觉背脊处一阵发凉,都生出冷汗来了。但再一看地上原来该由自己招呼的那名倭人,想到他的死必然要由自己来负责,他便把牙一咬,道:“这个,你只管与官府分说!反正既然你杀了人,这罪是逃不了的。还有你们,既然目击了整个过程,就别想这么走了,必须等官府到来!”
杨震若要离开,只凭这位手无缚鸡之力的马司宾自然是不可能阻拦得住的。但以他的性格,既然是在众目睽睽之下杀了人,就断无一走了之的道理。何况他的身份也摆在这儿,又被这么多人看到了,更没有走的必要。于是杨震便是一声冷笑,拉过一张椅子来就坐了下来:“那咱们就等着吧,看官府什么时候来。”
马越见他没有逃走的意思,心下才略松了口气,转而看向早已闻讯赶来,却混在一众食客中的酒楼掌柜:“你,赶紧去顺天府报案,就说有人杀了倭国使节!”
那掌柜的正因为自家酒楼里发生了这样的事情而满心不安,不知该如何是好呢。听到这位大人的吩咐,下意识地就应了一声。但随后,他又想起此事可是杨震做下的,便又把将将要转过去的身子顿住,看向了后者。
杨震知道这事已不可能善了,也不愿意连累这对自己向来恭敬有加的掌柜,便冲他略一点头,示意他照做。得到杨震的首肯,掌柜的才匆匆下楼,安排底下的伙计前往顺天衙门报案去了。
而另一边,因为其他百姓都未能离开也无法独自脱身的少年此刻也面露苦色。一旦官府来人,他们的身份可就更容易被人揭穿了,他甚至都有些后悔今天来这儿了。
“主子,待会儿由奴婢去与他们关说,咱们再走不迟。”眼见走不了,那成年人反倒镇定下来,安慰着身边的少年道。
“也只有这样了。”少年悻悻地道。随后,又有些愤恨地瞪了马越一眼:“都是他非要阻拦,刚才那倭人敢对我无礼时,也没见他出面阻止哪。咱们朝廷里怎么会养了这么个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