延福宫前。
聚集了一群小皇子帝姬们。
从十三皇子赵朴到第二十五皇子赵楧,皇子合计十一人;从茂德帝姬赵福金到和福帝姬赵金珠,帝姬合计十三人。
众皇子帝姬们的首脑人物正是茂德帝姬赵福金。
不得不说,赵佶的繁殖能力非常惊人,靖康之变前便生了三十一子和三十四女,靖康之变后被金人掳去成为阶下囚,又生了一堆子女。
“十姐,你唤我等而来,可有甚么好玩的事情?”十三皇子赵朴率先问道。
赵福金平素喜欢领着弟妹们做游戏,自赵福金以降,凡是能走路的皇子帝姬们,都以赵福金马首是瞻,成了这个特殊群体的孩子王。今天见得赵福金如此大张旗鼓的将他们全部传唤过来,知道必是有非常好玩的游戏,一个个露出兴奋的表情。
赵福金今日打扮得格外精致,头绾流苏发髻,身着一袭浅绿百褶裙,上套一条米黄素罗大袖,一根鹅黄围腰束住那盈盈一握的腰肢,再辅以淡妆和珠翠,显得格外的如同神仙姐姐一般,令众小皇子帝姬们愈发膜拜。
只见赵福金朝众皇子帝姬们摆了摆手,那群叽叽喳喳的小家伙们立即安静了下来。
“今日十姐要带你等去做件大事,你们敢不敢去?”
赵福金话音刚落,小家伙们立即爆发出一阵欢呼声,有喊“好”的,也有说“敢”的,这群小皇子帝姬们虽然投胎技术绝好,一向养尊处优的,奈何长期养在深宫中,难免会有点闷,听得赵福金带他们干大事,自然是纷纷响应。
“十姐且问你等,皓哥哥对你等好不好?”
“好!”
赵皓进宫时,经常被他们缠着踢蹴鞠表演,一次两次也就罢了,后来就烦了,为了摆脱这群小家伙的纠缠,每次进宫都要带上一大堆宫外的小玩意。男孩子便带些拨浪鼓、单皮鼓、绢孩儿、竹猫儿等玩具,女孩子便带些精美的发饰、胭脂、鲜花等,哄得这些小家伙们开心,自然就不用表演白打了。故此在宫内,赵皓亦深得这些小皇子和帝姬们欢心。
赵福金满意的点了点头,又娇声问道:“十姐再问你等,若是有人欺负爹爹,你等帮不帮?”
“帮!”众皇子帝姬们齐声喊道。
不过,十三皇子赵朴很快就提出了疑问:“爹爹是天子,谁敢欺负爹爹?”
赵福金脸上换上一副义愤填膺的表情道:“今有蔡京等狗官,率众围住爹爹的寝殿,逼迫爹爹治罪皓哥哥,你等说可恨不可恨!”
“可恨!”
“岂有此理,叫亲从官抓了他等治罪!”
众人纷纷气愤起来,一个个怒声骂了起来。
赵福金摇了摇手道:“若是让亲从官抓了他等,天下人便会骂爹爹昏庸不讲理……这个你等也不懂……如今要治这群狗官,就只能靠我等了!”
众皇子帝姬们又惊又喜,惊的是无所不能的爹爹居然奈何不了那些臣子,喜的是他们居然可以干得如此大事,一个个半信半疑的望着赵福金。
这时,柔福帝姬赵多福、成德帝姬赵瑚儿和顺德帝姬赵璎珞三人各抱了几个蹴鞠走到前面,便听赵福金道:“他等狗官如今跪拦在爹爹寝殿之前,害得爹爹出门不得,等会我等便到爹爹寝殿之前踢蹴鞠,故意把蹴鞠往狗官头上、脸上踢,把他等赶走。这样一来,天下人便怪不得爹爹,最多只是道我等年小不懂事,你等说好不好?”
“好!”众人纷纷响应,那些稍小一点的皇子帝姬们更是欢呼雀跃了起来。
“我朝狗官脸上吐口水!”
“我尿尿撒到狗官身上!”
二十四皇子赵樾和二十五皇子赵楧,年方五岁,想出来的主意更绝。
于是随着赵福金一声号令,二十多人的大军便朝凝和殿浩浩荡荡的杀了过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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百官跪地请愿,赵佶坐在殿内,其实心中也一直不安和焦虑。
毕竟百官、宗正会,乃至京城内的数千太学生,差不多就是一国之重心,他可不敢真个做孤家寡人。
他一面怪赵皓胆大妄为、不计后果,一边又怒百官联合逼宫。
正烦恼之际,突然听得金崇略如此这般说,不禁精神大振。
正要发问,台下的余深已抢先发难:“太学生乃我朝年轻一辈之精英,国之希望所在,赵皓竟敢动用锦衣卫镇压太学生,简直胆大妄为,岂有此理!”
赵佶听得心中又是一紧,若真个如此,那赵皓便是罪上加罪,在劫难逃了……
却听金崇略嗤笑一声道:“余太宰何故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寿安侯是以堂堂正正之言,说得众太学生心悦诚服而去也!”
余深一愣,随即怒道:“他擅杀士大夫,违背祖制,有何辩驳?”
殿内的赵佶听得真切,心中一下兴趣就来了,高声道:“金尚书,你且将赵皓之言道来,让朕和百官也听听,他有何道理,可让诸生心悦诚服而去。
金崇略说了声“遵旨”,紧接着又深深的吸了一口气。
台下的百官也神情凝重起来,所有的视线全部集中在金崇略身上。
“何为士?何为大夫?”
“读书人可为士,亦不可为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