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王道:“没有,要是还想打架,我今天就不来了。”
萧允也颔首表示自己也是这个意思。
晋王道:“好,女人的事儿叫她们自己掰扯。让你们三嫂给她们劝和劝和。”
萧允道:“我家琰儿没来。天儿太热,她出门实在累得慌,我也担心她会中了暑气。之前万寿节也只是开头和收尾露了个面而已。”
楚王心道,前两天不是还上大姐那里去了么。可他一个做大伯子的,也不好多说弟妹怎样。于是没有出声。
晋王道:“既然如此,那就只说你们俩。你们各自的王妃也都是夫唱妇随而已。”他看向楚王,“七弟,语涉先人的确是你不对。宸母妃是难产而亡,九弟和父皇都十分不愿提起这段伤心事。这件事你需致歉!”
楚王此时自然也知道自己语涉宸妃难产的事,惹怒了皇帝。他静默半晌,把手边的茶朝萧允推过去,粗声粗气道:“喝茶!”
萧允施施然端起来喝了,然后道:“我动手打人,也给七哥斟杯茶。”说着便提起茶壶给楚王倒了半满。酒满敬人,茶满气人。自然是倒个半满就够了。
楚王也喝了,这件事就算是过了。至少,明面上是如此。
此时,另外几人才慢悠悠的到达。
渝王看他们一副冰释前嫌的样子笑道:“我就知道三哥出马,我们连敲边鼓都不用的。这样就好了嘛,大家都是兄弟。”他说完直接在萧允旁边坐下。实在是方才这一路,他被燕王烦得不行。燕王有些怕萧允,因为当年他是说了萧允母妃的坏话而彻底失宠于皇帝。后来又是被萧允一句话给救了。这是一句话就能决定他命运的人,他得罪不起。
至于他为什么烦渝王,那是因为渝王接了修书的差使。皇帝给了二十万两银子,如今修魁星楼,盖宿处,聘请知名人士,手头很松。燕王想从从中挪借五万两。渝王无奈之下,只得告诉他九弟妹是副总编纂,银子是自己拿着没错,可账册在九弟妹那里。真要动大笔的银子,得九弟妹同意才行。再说了,父皇虽然直接给了二十万两。但户部尚书只给了前期的五万两,剩下的还在国库里呢。
燕王当即就火了,“老五,你存心敷衍我。九弟妹在家养胎呢,她怎可能还为此伤神?谁不知道她就是挂了个名头。”
“账册真在她那里。她是养胎没错,可手下还有能人啊。不然,他们府里又没有侧妃,谁替她掌管中馈呢?”渝王还真送了账册给顾琰过目,防的就是燕王这样。也是表示自己修书绝无私心。至于燕王为什么借五万两,谁知道他呢。
楚王看到燕王心头一凛,之前晋王就用燕王来警告他不准再失言。龙有逆鳞不能触碰,宸妃便是父皇的逆鳞。看四哥如今这样儿也挺可怜,就因为失欢于父皇,堂堂皇子活得这样的憋屈。
七兄弟圈了一桌,一边看着歌舞一边觥筹交错喝酒叙话,好不热闹。只有燕王闷闷不乐,不过没人理会他。反正从停发了两年王爵俸禄开始,他就一直是这幅死样子。这种场合只是不好单单落下他不请而已。
萧允和齐王碰了一杯,眼睛瞥了一眼亭子里。也许是因为内宅各府王妃在的关系,席间并没有安排歌儿舞女坐下陪酒。只是有几个容貌上乘的侍女站在身后倒酒而已,举动也很寻常。看着倒不像有意在女色上算计他的样子。
不过,他可千万不能喝上头了。不然被人扶下去会发生什么就说不清楚了。至于酒里掺药,他一沾唇就能知道。真给他下了药,他就当众叫破。
不过话说回来,他就是叫破,晋王,呃,应该是楚王才对。三哥还不至于做到这样下作的地步。而且要做也不会在自己王府,授人以柄。自己叫破,楚王他也可以有话讲的。说是当哥哥的看不过眼他被个女人拿捏到这等地步,送他一场艳福。他倒是不能像之前挥拳打人那样理直气壮。
酒过三巡,燕王忽然道:“三哥、小允,我闲得实在难受。你们帮衬我一把,给我寻个差使吧。”有差使就代表手里有权,有权就有钱。看老五编书,如今银子在手不说。名声、威望什么都有了。
不用晋王和萧允说什么,齐王端着酒杯道:“没差使的又不只你一个。我没有,老八也没有。按你这么说,老三和小允也该给我们也安排一个才好。”
他是长兄,而且武力值爆表。燕王不敢像之前说渝王一样的态度,只赔笑道:“大哥和弟弟怎么一样。你是做大事的,我说的就是小差使。”至于蜀王,直接被他忽略掉。这就是个闷葫芦。这么喝着酒,都讲起了小时候的事儿。他都能一个屁不放。
晋王道:“我和小允各管了三部。难道还能私下里分你一部不成?想要差使,活出个样儿去找父皇讨。就像五弟一样,他配得上总编纂的位置,父皇才会给他。”
燕王气闷,想说拉兄弟一把,方才已经被齐王的话堵住了。可老大是自己犯了大错,父皇还保留了他的王爵就不错了。老八是完全没有那想法。
萧允直接不理燕王,反正燕王不敢找他说。
齐王拍拍燕王的肩,“老四,你跟我一样,自己是没什么指望了。不如好好回去教你儿子。有个好儿子,比什么都强。只要你儿子争气你府上很快也就可以起来了。你就说阿戎吧,他爹死得早,可留下了个好儿子。不就从一众只能每月领月钱过日子的宗室里脱颖而出了。”
燕王大概也是喝了几杯,胆子雄了。当下对齐王道:“我跟你怎么一样,我就是说错了几句话。你却是……”
齐王眼一横,“却是怎样?我曾征战沙场,立下汗马功劳。你做过什么?”
晋王忙劝道:“今天本来就是为七弟和小允说和,大哥四弟快不要如此了。”
齐王和燕王对视一眼,都收了声。他们都是失了皇父欢心的人,在这样的场合闹起来回头只能是雪上加霜。
萧允没喝几杯,不过一阵香气飘过头却有些发晕。他暗叫一声不好,抬眼去看蜀王。后者回视他一眼,继续默默看歌舞、吃喝。不过却在一杯酒下肚后忽然白眼一翻倒到地上。
正喝得热闹的众人自然吓了一跳,坐在蜀王旁边的渝王赶紧一把托起蜀王的头,“八弟,你怎么了?”
燕王道:“又、又发病了?”挥手道:“停了停了,都别唱了。”场中歌舞的众女忙忙的福身退下。
晋王站起看了下蜀王的情形,冷静的道:“传太医——五弟,你摸摸八弟身上有没有带药。”
蜀王有癫痫,这也是他这么多年一直跟透明人一样的原因。不过,这一次的发作来得太突然,而且看情形还比较严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