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该是很疼的吧？莫小离突然有些激动，手嘭的一声敲在了玻璃上，安子卿扭头，虽然看不到，可是他知道是他的阿离在外面，他微微的笑了，那么痛苦，却还是扯出一个微笑，他似乎能看到穿着白大褂，戴着白帽子，戴着白色口罩的莫小离，整个人都被白色包围 ，只有一双眼睛，黑亮黑亮的阿离。

刚刚还疼的拳都握在了一起，手上青筋暴起，此刻心却突然静了下来，似乎也没那么疼了，他握住的手，松了松，竟还虚弱的对着莫小离笑了笑。

他这一笑，却让莫小离想哭。

她站在玻璃外，用口型跟他说：“如果疼，就哭吧，没有人会笑话你。”

她知道他能看懂她的口型，就如同她，永远能看懂他的口型。

曾经她觉得能看懂彼此的口型是多么可怕的一件事情，现在却庆幸，幸亏他们从小便在一起，能读懂彼此。

他似乎越来越疼了，手猛的握紧，指节泛白，他再也不能对着莫小离笑，头上满满的全是汗，眼睛变得血红，医手往他嘴里塞了一块雪白的毛巾，他狠狠的咬住。

而外面的莫小离却突然颓然的顺着玻璃滑坐在地上，神情怔怔的，心早已经不知道疼是什么样的感受了。

她想像他曾经那样，将自己的手送到他嘴边让他咬住，可是她却不能进去，只能在这里默默的看着他独自一个人承受着无尽的痛苦。

莫小离麻木的看着里面，突然觉得心不再疼了，疼到极致，已然麻木，她看着安子卿，看着，看着。

里面的他，每看一眼莫小离，便多一分绝望，他终究不能陪她到老了么？

这样的痛几乎让他无法承受，可是比起以后不能陪他的阿离，这又算不了什么。

莫小离并没有看完他化疗的整个过程，她急切的，从化疗室里出来，她以为她能一直陪着他走下去，可是她根本就不能，她绝不能再看到他承受这样的痛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