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恶~，”李秘书吐了吐舌头，“还白皙，还粗糙……”

“……我说，”柳三爷皱着眉转头看向李秘书，“秘书小姐，我每次来你都要这么戳我几句，我就这么招你讨厌？”

“废话，我不喜欢人妖……不对，妖人。”沉稳的李秘书从来喜欢腹诽，对上柳三爷，倒是牙尖嘴利起来。

柳三爷邪气地笑了笑，然后手脚迅速地开始解自己的扣子，深紫色的衬衣扣子几秒钟就开了大半，“秘书小姐，你确定我是人妖或是妖人？要不要来感受一下？”

“……三爷，你够了……”艾冉见李秘书一声尖叫捂住脸背了过去，“我真的相信你跟陌奈霖是从小一起长大的兄弟了，耍流氓都是一个套路。”

见自己完胜对手，柳三爷满意地一抛一接这手上的纸袋，“嫂子，饶了我吧，我跟霖子那个变态是云泥之别好么，我就是那天上的白云，他顶多算块儿与众不同，特别变态的泥巴。”

艾冉刚想赞扬赞扬柳三爷总结到位，手机偏偏不合时宜地响了起来，陌生号码，指尖迟疑地在屏幕上滑动了一下。

艾冉歉意地朝柳三爷摇了摇手机，背过身接通了电话，“喂，你好。”

“……”电话那头偶尔传来一两声粗重的呼吸声，就在艾冉皱眉准备挂断电话的时候，粗噶的声音透过听筒传了过来，“艾冉，我是……我是爸爸。”

握电话的手一僵，艾冉看了一眼安静的走廊，顺着朝露台走去，“嗯，有什么事吗？”

“我跟你说的事情，你忘了？”艾龙重重咳了一声，厉声质问，“为什么你沈姨还没有被放出来？公司呢？为什么还在被查？你到底有没有让陌奈霖收手？”

被这么疾风骤雨一阵呵斥，艾冉这才算勉强想起来，她答应要帮父亲想陌奈霖求情。

但是，这算什么？质问？呵！

“第一，沈婉清贪污公款，是犯法了，就算是陌奈霖，也没有办法和国家法律对抗！第二，公司被查，同样是因为这个原因，不要把所有的问题都丢到陌奈霖身上，”就算自己怀疑陌奈霖真的为了替自己报仇掺和了进去，但是陌奈霖不是那种没有底线的人，“更何况，爸爸，你有什么证据证明就是陌奈霖做的？”

“……你什么意思？你反悔了？！”艾龙的声音陡然升高，“你这个狼心狗肺的东西，你妹妹被你害得再也不能生育，现在婚姻保不保得住还另说，你竟然食言而肥！艾冉你不得好死！”

“我害得她不能生育？”艾冉感觉听到了全世界最大的笑话，把她心中仅存的一点内疚冲刷得干干净净，“爸爸，我希望你能够搞清楚一点，摔是她自己摔的，压迫到她的肚子的也是你，她的婚姻保不保得住不是她自己原因吗？跟我有什么关系？真要说，只有两个字——报应！”

“要不是你，她怎么会被摘除子|宫？医院手术同意书白纸黑字，你的签名难道还有造假不成？”他坚持不签字，是艾冉非要签，如今不可挽回，难道她不用负责？

“哈！不签她就只有死！”艾冉被气得笑了起来，“爸爸，你让我见识了什么叫胡搅蛮缠！行了，我知道你的意思了。我还是那句话，我会帮你去跟陌奈霖说，但是，有什么样的结果我不能保证……另外，这算是我对你养育之恩的报答，从今以后，希望你们艾家家谱上不再有我，我也不稀罕再跟艾家扯上什么关系。”

“你……”

“爸爸，到此为止吧，我很累了。”

“艾冉！你……你母亲的遗物！你不是一直想要你母亲的遗物吗？帮我拿回公司，否则，我就带着进墓里去，也绝不交给你。”听艾冉有挂电话的意向，艾龙连忙说，“我要公司，你要你母亲的遗物，我们各有所得！”

“……艾先生，您真是一次又一次刷新我对您的认识，”大笑之间，艾冉眼中氤氲出泪水，不知是因为好笑，还是因为难过，“一个男人，竟然用亡妻的遗物来要挟自己的女儿女婿……你就这么肯定陌奈霖会听我的？万一就算我怎么恳求他都不管，我又该怎么办呢？”

“不会的！他会听你的，我看得出来，他很关心你！你多求一下他，多求一下！”艾龙不敢承认艾冉说的是对的，他所有的希望都寄托在她的身上，如果陌奈霖不愿意……，“如果这都不愿意，你还有什么跟着他的必要？这种男人根本就不是真心对你！”

“那当年我妈妈哀求你跟小三分手时，口口声声说爱她的你又为什么做不到？”艾冉无不讽刺地说，为数不多的童年记忆，最为深刻清晰的就是妈妈从楼梯上滚落下来，还忍着疼追上爸爸绝情的背影，祈求他回头。

艾龙被艾冉一句话噎了回来，如鲠在喉。咬着牙气闷道，“你不用说那么多！总之如果公司要不回来，我不管是什么原因，你都别想再拿到你妈妈留下的东西！”

“艾先生，我现在可以肯定地判断，我的妈妈当年一定是瞎了眼才会跟了你。我也一定是瞎了眼才会投胎变成你的女儿，说不定是我上辈子造了太多孽，上天在惩罚我。你真是……太恶心了！”

艾冉果断地挂断电话，心中有了最后一丝决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