文衿哭得上气不接下气,直到哭得累了,趴在楚云晚身上差点睡着。
楚云晚哭笑不得。
也是,这段时间,文衿定是不食不寝地透支着精神,松懈下来就扛不住了。
不过文衿到底是站着的,即便困了累了,也不可能真能呼呼大睡。
她不好意思地看着楚云晚肩膀上的衣服料子,上面全是鼻涕眼泪。
“对不起云晚,我……把你的衣服弄脏了。”
文衿一副做错事的小媳妇模样。楚云晚忍不住伸手捏捏文衿的脸蛋,道:“这可不是我的衣服,是阿文弄来的太监服,随你折腾。”
文衿更加不好意思了。
她从来没哭得这么狼狈过。
楚云晚可不介意这些,将文衿扶进去,在椅子上坐下,听文衿诉苦。
小时候柳夫人怎么对文衿好,给她做的衣服有多漂亮,她生病了柳夫人怎么照顾她。甚至柳夫人自己患病,也会不辞辛劳地给文衿做衣服,生怕哪天自己不在了,不能再照顾文衿。
“我一直以为娘亲的病情好转了,爹爹是这么告诉我的,所有人都是这么告诉我的。为什么?为什么大家要骗我?”文衿又哭了。
“娘亲的病根本没有好转,想想以前的我还跟个没事人似的疯玩,娘亲却在房里忍受病痛的折磨,我好恨自己,好恨自己啊!”
文衿越说对自己越恨,竟抬手要扇自己。
楚云晚吓了一跳,忙握住文衿的手,走到文衿身边抱着她。
“文太傅会瞒下你娘的病情,大概是你娘的意思,她希望你能过得快快乐乐,和别的孩子一样,无忧无虑的。若她现在知道你这样恨自己,她该有多心疼?是不是?”
楚云晚轻声哄着文衿。
“这段时间,你爹爹也很伤心很难过,但是他要忍着疼,料理你娘的后事,还要打起精神应付前来吊唁的朝臣。我刚才见到文太傅,真的是整个人都苍老了好多。”
文衿的哭泣渐渐收住了,问道:“爹爹他……”
“阿衿,我知道你现在很痛苦,柳夫人的离去对你打击很大。不仅如此,你更因为你爹瞒下你娘的病情,你怪他,也恨自己没能多尽孝,所以才这般把自己锁房间里不理你爹,然后折磨自己。
可是你要知道,你不应该怪你爹爹,他是出于爱你,想让你小时候过得快乐不是吗?柳夫人走了,你爹一个人该多孤单啊?你若再不理他,不帮他分担,他得有多难过?对不对?”
文衿慢慢地随着楚云晚的话想。越想她越觉得自己是太意气用事了,没为爹爹考虑。
娘亲没有了,她现在只有爹爹了。
“子欲养而亲不在。阿衿,去看看你爹爹可好?”
文衿擦干眼泪,有些犹豫。
她想去看爹爹,可是这段时间与爹爹冷战,现在她这样低头也太没面子了,也不好意思,怕被笑话。
再加上楚云晚的那些话让文衿感受到了娘亲的慈爱,这好荒唐,好难为情。
文衿不知道,楚云晚是活过一世的人了,会让文衿产生错觉再正常不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