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他犹豫了下:“不能用就是不能用,就连苏苏今天听完也要忘了这个名字,不许再提起。”
“为什么?”我真是越听越糊涂。
既然都是景家的孩子,为什么景文这个名字不许提?是不是他做了什么事?
“因为不能提,他是个恶棍。”
他说完想过来抱着我,被我一把推开:“为什么不能提?你还有多少事瞒着我?你不是景言,也不是什么天下闻名的风水大师,你用的好多都是邪术,景家是名门,根本不会用那些术法,你到底还瞒着我多少事?”
我觉得我自己快疯了。
“苏苏…”他凑过来,神色间满是乞求。
“苏苏,我现在就是景言。”
“你不是。”
我厉声很喝止:”如果不是我逼着你说,我是不是结婚了都不知道自己真正的新郎叫什么名字?”
他垂着头,脸似乎更白了,更像极了一个死人。
“景文,你怕什么?是什么让你连自己的名字都不敢提?还甘心成为另外一个人?你生前做了什么?”我问。
“苏苏,我…”
“我抱着他,感觉他身体冰冷,我不自觉的打了个哆嗦。
“不管你生前做了什么,都过了一千年,你的惩罚也够了,为什么你还不能正视自己?”
他的身子在发抖。
我忽然觉得自己有些残忍了。
“他们说景家的灭门案是我做的!”沉默了许久,他突然开口。
我一怔
“你说什么?”
他苦笑了一声,像是想起一段巨大的痛苦的记忆。
“苏苏,他们都说景家的灭门案是我做的!”
他重复了一遍。
我像是被人当头给了一棒子,半天没有回过神来。
我呆立着,完全忘了要怎么反应,我以前所有对于景言的认知全部被人推翻了。
“苏苏…”他有些讪讪的看着我。
“嗯。”我舒了口气,尽量让自己保持平静:“不是你做的对吗?”
“我不知道,我的那部分记忆没有了,我只记得当时我们绑架了景言,然后我和任雪混进了景家,想里应外合拿下景家人,然后记忆就没有了,后来所有人都说是我灭了景家满门,任雪把自己撇的很干净,而且当时还有不少人看见,的的确确是我大杀四方,灭了景家满门,于是我这个弑父杀亲的人就被用阴阳盟独传的镇魂钉钉死,永世不得超生。”
他说的很低,平静的话语中蛰伏着巨大的情绪。
“景言…景文,你没事吧?”我摸了摸他的头发。
他眼里闪过一抹希望。
“苏苏,你不会不要我吧?”他问得很小心。
“不会。”然后我问他:“为什么你要和任雪一起?她不是阴阳盟的大小姐吗?”
他脸上划过一抹凉薄:“苏苏,我从刚生下来,就被说成是妖孽,虽然和景言一样的出生,一样的家世,连容貌也一样,可我在景家人眼里却是个不详的孩子,我被扔给景家的下人去带,其实他们都希望我死,好在有个善良的奶妈,看见我小很可怜,一直对我不错,所以我才能长到五岁,那也算是我有生之年比较快乐的日子。
五岁的时候,那个奶妈生病死了,我就更成了景家人人嫌弃的灾星。
那年冬天特别冷,我缩在自己没有炭火的屋子里发抖,然后我听到一个孩子的嬉笑声,我很好奇就跑出去看,结果我看到那个和我一模一样的孩子,锦衣玉食的被众多下人簇拥着走过。
我很羡慕他。
我当时虽然年幼,可我永远忘不了那个下午,同样是景家的孩子,我和他天差地别。
就因为外祖的一句灾星,我的命运就被打上了烙印。
那个下午,风像刀子一样,天也很冷,我站了一个下午,然后我就得了风寒,没有一个人关心我,那时候我只有五岁,我躺在冰冷的房间等死,我想景家人也是这么希望的,希望我死了一了百了,他们既不会有什么罪恶感,也不会因为杀了我被世人唾骂。”
景文冷笑了一声,脸上满是复杂:“我知道再待下去必死无疑,凭借着残存的力气,我跑了出来,漫天的大雪,我跑了很远。最后我还是摔倒在地上,闭眼的那一刻我以为我就要死了。
可是天无绝人之路,我被一个叫惠人和尚救了,当然,他救我可不是出于好心,他救我的目的,只是为了拿我修炼邪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