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中剧毒,褫夺封号,贬为庶民……
梁木樨只觉得胸口闷得透不过气来,前世,没有她,周牧阳好歹做了很多年的太平王爷,锦衣玉食,无忧无虑。
她本以为重生回来,就能逆天的手刃仇敌,快意人生,可是看看这半年来,她都做了什么!
眼睁睁地看着仇人就在眼前,可是她非但没有杀他,还护送着他回到了朝堂,如今周牧阳也被她连累得被贬了,她还拿什么去跟那个人斗?现在的情况比前世更加糟糕了,她还活着有什么意思?
所谓的逼不得已,都不过是因为她蠢罢了!
周牧阳也是个蠢货!为什么要把她弄回来!为什么要发兵打漠北!
其实他们两人只要联合起来,共同把周牧辰弄死就好了,可是瞧瞧他们都干了什么!非但没有把仇人弄死,反而自己斗得你死我活,白白让周牧辰这个伪君子得了一大堆好处!
他们两人都是蠢货!愚不可及!
梁木樨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前面酒肆的侧门,进了后面的庭院。夜风吹过,寒凉彻骨,将所有的热闹、喧嚣都吹诸身后,余下的只有冷,无边无际的冷,凉彻心扉的冷……冷得她瑟瑟发抖,冷得她四肢僵硬……
灯光摇曳,树影婆娑,小女孩就这样直直地一头栽倒在了冰冷的雪地上。
南浔实在没有想到,在战场上凶猛得像一头小兽一样的梁木樨会突然病倒,高烧不退。一夜之间,几乎请遍了鸣雪关的大夫,而她也将随身带的紫阳宫药丸也喂下去几粒,但是丝毫不见效果。
梁木樨全身火烫,脸颊绯红,因为高烧的原因,嘴唇殷红似要滴血,但是却很干。女孩子无意识地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只听见身旁一个声音道:“是不是要喝水?”
没等她回答,清凉的水已经到了她唇边。仿佛沙漠里缺水已久的人,她大口大口地吞下凉水,那一股凉意袭来,缓解了她身体的火烫,但是很快她就一阵一阵战栗起来。
“冷……冷……”女孩子冻得瑟瑟发抖,尽管她身上已经盖了两床厚厚的棉被,还是觉得没有什么温度。
这一次他们出来南浔只带了风铃一个侍女,而自从出了上次驿馆的事之后,不管在任何状况下,风铃在南浔休息的时候都是寸步不离的。所以此刻,只能从城守府借调了两个侍女过来,和阿泽卡共同照顾梁木樨。
原本南浔觉得男女有别,是不肯让阿泽卡照顾梁木樨的,但是阿泽卡认为梁木樨之所以高烧不止,全是因为自己没有送她回来,任由她一个人晕倒在了雪地里,都是他的责任,他需要在这里好好赎罪。
南浔挑眉看了看他,本来想淡淡的吩咐一声:“既然如此,你就去外面雪地里跪着吧!”但是话到嘴边还是改了口,因为到底她也觉得阿泽卡已经是个十七八岁的少年了,而梁木樨才是个垂髫稚龄的女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