逼仄狭小的屋子里光线昏暗,一盏如豆的油灯静静燃着。
突然,火苗晃动了一下,是有人掀了帘子进来了。梁木樨迅速闭上了眼睛。
男人粗犷醇厚的声音响起来:“起来吃药吧!”
这个声音——
梁木樨吃了一惊,正考虑要不要睁开眼,就听见夏王道:“我知道你已经醒了,怎么,我救了你你很是吃惊?”
梁木樨睁开眼:“这里是什么地方?”
“白石岭。”
梁木樨不吱声了,前世,她虽然没有像这辈子一样到处跑,不过却还是知道白石岭离飞龙关有数百里之遥,此处崇山峻岭,多蛇蚁毒虫、瘴气猛兽,是个穷山恶水之处。
不但如此,因白石岭地处两国交界之处,是个三不管地带,还匪患成群。
想到这里,梁木樨心头一凛,这夏王,可不就是最大的匪么?他既然将自己带到了这片匪窝里,说不定就是跟这些土匪有所勾结的。尽管她心头已经有了数种揣测,面上却不显,扬起一张苍白的小脸,天真地问道:“白石岭跟飞龙关隔得有些远啊,我们怎么会在这里?”
夏王似有深意地瞥了她一眼,笑了一笑:“我到这里来有些私事!”
果然!
梁木樨“哦”了一声,又问:“你劫了我是想要挟我师父?飞龙关的那场哗变是你安排的吧?”
陈默一怔,有些意外地道:“看来你师父选人的眼光不错,你确实很聪明!不过,怎么能叫劫呢?应该说我救了你啊!”
这人还真是无耻。梁木樨撇撇嘴,叹了口气:“我原本也不想这么聪明的,可是你做得太明显了!”她顿了顿道,“你就不怕我淹死了,让你竹篮打水一场空么?”
“你不是没死么?把药喝了吧!活下去才有力气报仇!”
“我没想着要报仇!”梁木樨咕哝了一声,端起药咕嘟咕嘟喝下去,她现在还不想死,所以最多也只是跟他斗斗嘴,犯不着折腾自己。她喝了药,苦得直打颤,问道:“有没有蜜饯?”
“嗯?”夏王神色一顿,硬邦邦的道:“没有!”
梁木樨鄙夷道:“堂堂夏王,连个蜜饯都没有!这世上还有比你更糟糕的王吗?”
“确实很糟糕!”陈默叹了口气,“你跟我出来看看!”
梁木樨趿了鞋子下床,掀开帘子,就见外面阳光刺眼,照在一片破旧低矮的房屋间,几只癞皮狗半躺在潮湿的地上,咬着身上的虱子晒太阳。四周都是两三人合抱的高大树木,古意森森。而好多树木之上都有一个小木屋,木屋里面弓箭手的箭尖对准了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