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琛已经醒了,却怕自己控制不住欲望伤了徐灿灿,因此故意闭着眼睛,不让徐灿灿发现他已经醒了。
徐灿灿以为他没醒,便悄悄往后退了退,把头抵在傅予琛胸前,很快便又睡着了。
傅予琛闭着眼睛揽住了徐灿灿撅起的屁股,抚摸了一会儿,没过多久也睡着了。
第二天一大早傅予琛就起来了,徐灿灿还在睡。
傅予琛坐在那里看着睡熟的徐灿灿,觉得怎么看怎么喜欢,怎么看怎么可爱可疼。
他悄悄掀开了薄被,看着徐灿灿依旧平坦的小腹,想到里面孕育着自己的孩子,他的鼻子就酸酸的,凤眼也湿润了。
他轻手轻脚掀开了徐灿灿中衣的衣襟,俯身在徐灿灿雪白柔腻的小腹上轻轻吻了一下,这才起身离开了。
徐灿灿睡到了自然醒才起来。
朱颜按照她的吩咐,端了杯用秦岭槐花蜜调成的温开水过来,坐在床边喂着她一口一口喝了。
朱颜在一边禀报道:“禀王妃,外家老太太和外家大太太来了,董嬷嬷命人安置在了福寿院。”
徐灿灿还没睡醒,恹恹道:“知道了。”大娘徐韩氏通情达理她倒是愿意见的,可徐老太太她真心不想见!也罢,这一次徐老太太再是烦人,她有的是徐老太太的法子!
玄冰和朱雀带着小丫鬟侍候徐灿灿盥洗的时候,碧云和朱颜便为徐灿灿挑选今日的衣服首饰。
她们知道王妃无论何时都要打扮得漂漂亮亮,虽然有了身孕,怕是还要漂亮的,所以依旧很认真地替她选了首饰和衣裙
因有了身孕,所以徐灿灿不敢涂脂抹粉,只让朱颜在她脸上涂了些白梨玉容膏,淡淡扫了眉毛,又在唇上浅浅涂了一层桃花制成的桃红香膏。
细细端详了王妃一番之后,朱颜开始为徐灿灿梳头。
她今日为徐灿灿梳了随云髻,只斜斜簪了支金累丝嵌红宝牡丹发簪,又拣了对赤金嵌红宝牡丹形耳环戴上。
碧云把选好的衣裙拿了过来让徐灿灿挑选。
徐灿灿都看了看,最后选了一件绣桃花的淡粉色窄袖衫和一条梨蕊印花长裙。
看着眼前摆的早饭,闻到其中香油的味道,徐灿灿觉得一口都吃不下,开始干呕。
可是为了腹中的胎儿,她最后还是勉力用了一个馒头和一碗小米稀饭。
漱完口,徐灿灿开始处理家务。
她命人叫了陈嬷嬷进来,吩咐陈嬷嬷以后只要王爷在府里用饭,便把王爷的份例送到前面书房里去。她吃常素,不能让傅予琛跟着她一起吃素啊!
陈嬷嬷忙答了声“是”。
处理了所有家务,徐灿灿这才放松了一点,轻松地歪在锦榻上,吩咐朱雀去福寿院请外家老太太和外家大太太过来。
得知心爱的大儿子被人弹劾降了官职,徐老太太便把徐韩氏叫过来吵了一顿,最后道:“明日我去见灿灿,命灿灿去和王爷说,让廷和官复原职!”
徐韩氏忍住气想要劝她,却看到崔氏在一旁给缓缓地点了点头,她便临时改了话口:“老太太若是想去,儿媳明日便陪您老人家去王府见王妃!”
徐老太太这才满意了。
崔氏随着婆婆去了清心院,侍候着婆婆在坐榻上坐定了,这才轻声道:“您拿老太太没办法,可是不还有王妃吗?王妃可是能制住老太太的!”二婶王氏也常常被老太太欺负辱骂,崔氏觉得应该给王妃一个为母报仇的机会。
徐韩氏觉得儿媳言之有理,便点了点头:“那我让秦嬷嬷提前去王府和王妃递个声儿!”
崔氏忙道:“母亲,以王妃的聪慧怕是不用……”
徐韩氏看了儿媳一眼,心中既感念她为自己出主意帮自己斗婆婆,又担心崔氏以后再来和她斗。
崔氏见状心里明白,却并不后悔自己跳出来帮婆婆——她爱丈夫徐宜鹏,愿意爱屋及乌帮婆婆,令丈夫更疼惜她。
她眼神纯净望着徐韩氏:“母亲,您放心,儿媳会和相公一起好好侍奉您的!”
徐老太太坐在带着遮阳棚的过肩舆上,两只眼睛都不够用了,只觉得这亲王府就像画中一般,无处不美,无处不显赫,她老人家一双眼睛都不知道看哪儿去了,心里想着:若不是老大廷和,灿灿哪儿会有今日的阔气日子?等一会儿得和她说道说道,让灿灿和王爷孙女婿说一下,赶紧复了老大的官,别忘恩负义!
徐韩氏满心的心事,她既为越级提拔的儿子高兴,又担忧降职后呆在家里生闷气的丈夫,还为终于怀孕的灿灿开心,种种复杂情绪交织在一起,令她的脸上多了一丝愁绪。
过肩舆在内院门外停了下来。
董嬷嬷和朱雀引了徐王氏、徐老太太和徐韩氏进了大门。
看着立在大门外站岗的侍卫,徐老太太啧啧称奇,扭头吩咐徐韩氏:“韩氏,等回了咱们府,你赶紧也去弄两个小伙子守在内院门口,看着也威风!”
徐韩氏嘴角微抽,强笑道:“老太太,这是亲王嫡妃才有的体面,咱们一般人家用了就是僭越,儿媳可不敢啊!”她把重音放在了“亲王嫡妃”这四个字上,试图提醒徐老太太不要对徐灿灿无礼。
徐老太太惯常怀疑徐韩氏,当即道:“可不是你又骗我吧?”
徐韩氏:“……”
徐王氏忙为大嫂解围,脸上挂着笑道:“老太太,大嫂说的对,这不是每个人都能有的体面!”
徐老太太怀疑地瞅了徐王氏一眼,很想堵她一句,让她下不了台,可是想到徐王氏如今是王妃的亲娘,这才把那股戾气强压了下去。
到了正堂门外,徐韩氏忙拉住了亟欲掀开细竹帘进去的徐老太太,低声道:“老太太,等丫鬟们禀报吧!”
徐老太太瞪她一眼:“怎么不早说?”
徐韩氏:“是儿媳疏忽了!”
徐老太太带着徐韩氏和徐王氏随着引路的丫鬟进了正堂,一抬头便看到徐灿灿清雅美丽衣着华美,宛如仙女一般端坐在正前方的榻上。
她刚要说话,想起了徐韩氏教的那些礼节,便作势要跪拜。
徐灿灿看着跟在祖母身后的母亲,只得道:“都是一家子,不必行国礼!”
朱雀、朱颜和玄冰忙上前搀扶了徐老太太婆媳三个起来,让了座坐下。
徐灿灿坐了一会儿有些累,便倚着靠枕懒懒地歪在榻上,有一句每一句地和祖母、大娘和母亲说话。
闲谈了一会儿之后,徐老太太听徐韩氏徐王氏一直在跟徐灿灿谈身孕的事,觉得这话题很没有意思,便打算开口说说徐灿灿。
她觑了个空插了进去:“灿灿,你大伯的——”
徐韩氏忙看向徐老太太,一脸的焦急:“老太太——”
徐老太太却不搭理她,接着道:“你大伯的官职怎么降下来了啊?他是做惯大官的人,做小官多丢面子啊!”
“若不是你大伯,你能有今日?你还不都是靠着你大伯……”
“你不要爬上去了就忘了恩人,爬上去了还有掉下来的那一日呢……”
徐灿灿把她当成一个笑话,看都懒得看她,后来见徐老太太说的不堪了,这才看了碧云一眼。
碧云会意,当即出列看着徐老太太,软中带硬道:“我们王爷不让外面的事来烦王妃,说若有人敢拿外面的事情烦王妃,那就该打打,该撵撵,绝不容情!”
徐老太太听懂了碧云的话,隐隐有些害怕,可是心里还是觉得不平,便直着脖颈道:“灿灿,你是王妃,拔根寒毛比我们的腰都粗,你和王爷说话,让——”
“婆婆!”徐韩氏压低声音试图制止她。
徐老太太难得能出来一趟,觉得自己的话一定得说完,免得将来没机会说:“灿灿,若不是你大伯,你现在还不知道在哪个旮旯里——”
“外家老太太昏聩了!”徐灿灿打断徐老太太,道,“把老太太搀扶到西厢房里醒醒神!”
徐老太太还要挣扎,李嬷嬷已经叫了几个婆子进来,裹了徐老太太便出去了。
徐王氏忙走过去安抚女儿,徐韩氏则起身打算行礼道歉。
她满面愁容行了个礼道:“王妃恕罪,都是妾身的错,千不该万不该带老太太出来!”
徐灿灿面无表情道:“大娘不必道歉,您随着去帮老太太清醒清醒吧!”
又道:“您和大嫂过来我很欢迎,可是祖母如今年老悖晦,别让她出门丢人了,就说是我的话,把她老人家关在春晖院里安养吧!”
徐韩氏心中暗喜,屈膝行了个礼道:“妾身定遵王妃之命!”既是王妃之命,料想自己那官迷丈夫不会反对。
见徐韩氏苦劝了半日,徐老太太还是硬着脖颈犟,李嬷嬷便去悄悄禀了徐灿灿。
徐灿灿垂下眼帘道:“那就想办法把老太太送回去啊!”
李嬷嬷在心里忖度着王妃的意思,答了声“是”便退了下去。
到了西厢房,李嬷嬷带着几个妈妈一哄而上,捂了徐老太太的嘴,抬着她的四肢便往外走,塞到了已经停内院门外的车子里,皮笑肉不笑地朝徐韩氏屈了屈膝:“老太太就拜托大太太您了!”
徐韩氏只得命跟来的丫鬟婆子制住了徐老太太,自己也上了车,脸上发愁心中欢喜回去了。
徐灿灿歪在锦榻上想着心事。
她今日和徐韩氏配合默契地演了一场戏,联手收拾了徐老太太,想到徐老太太这些年的行迹,她的心里很是痛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