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予琛用暴力推进了与东夷盟约的推行,心中颇为愉快,正带着傅桂、玉明跟着水寒练拳——他和水寒对打,傅桂与玉明对打。
虽然水寒屡屡退让,傅予琛还是热出了一身汗。
傅桂玉明见清平帝停了下来,便停下来与水寒一起侍候清平帝。
傅予琛不甚在意地脱去了身上的黑色劲装扔在了地上,身上只余下了黑色的长裤,拿起搭在衣架上的白色长袍,预备穿上回内院洗澡。
玉明和水寒预备再打一会儿,因此一起立在一旁。
玉明看着清平帝清瘦却结实的细腰,道:“陛下,您比先前健壮了不少!”
水寒缓缓点头——陛下这两年坚持练拳,确实比以前健壮了太多,虽然还是瘦长条的身材,可是却是结实得很。
傅予琛正背对着众人穿衣,闻言虚荣心得到大大的满足,心想:等一会儿回去,让徐灿灿好好看看,看她还说不说我身体弱!
碧云带着宫女刚出坤宁宫,便遇到了中途回来的清平帝,忙上前行礼:“禀陛下,皇后娘娘找您呢!”
傅予琛面无表情点了点头,却不由自主加快了脚步。
徐灿灿早迎了出来。
她立在廊下,笑盈盈屈膝行了个礼:“陛下回来了!”
傅予琛见她头戴金凤冠身穿大红通袖衫出来迎自己,心中不由有些奇怪——徐灿灿等闲不穿皇后礼服或者常服的,嫌过于繁琐了……不过,他和徐灿灿还没有穿着礼服弄过呢,正好弄一次……
他今年刚满二十岁,正是血气方刚的年纪,又刚刚打拳运动罢,满身的精力无处发泄,因此颇有一些夜夜笙歌的意思,徐灿灿如今都有些躲着他了!
傅予琛迈开长腿大步走了过去,一把拉起了徐灿灿的手:“有急事?”
徐灿灿嫣然一笑:“没事!”
她凑到傅予琛身上闻了闻,笑了:“又练拳了?快去洗澡吧!”即使是美男子,出了汗也不见得好闻啊!
傅予琛哦“嗯”了一声,却拉着她的手一起进了正殿。
正殿里侍候的嬷嬷和女官们原本随着徐皇后出来迎接清平帝,此时见清平帝携了徐皇后的手进去,便都识趣地后退了一步,不肯跟进去。
只有红蕖似乎正在走神,抬脚就要跟进去,却被朱雀拽住了。
朱雀脸上的表情淡淡的,就那样瞅着红蕖。
红蕖这才意识到自己没有眼色,脸一下子红透了,忙低着头往后退了一步。
朱雀没再说话,想起红蕖这段时间的异常,便开始关注红蕖。
傅予琛泡澡的时候,徐灿灿立在一旁饶有兴致地欣赏着,道:“阿琛,你的身材越来越好了,简直是穿衣显瘦脱衣有肉,看着就令人想捏一捏!”她好想捏捏傅予琛不知何时连成的胸肌腹肌……
傅予琛心里美滋滋的,脸上却依旧平静,慢吞吞道:“想捏就捏呗!”
徐灿灿“……”一向沉默寡言的傅予琛也会调笑?
她真的走过去在傅予琛身上各处捏了捏,捏的傅予琛当即就有了反应。
傅予琛凤眼微眯深深地看了她一眼。
徐灿灿却吓了一跳——昨夜傅予琛没完没了,她下面还肿着呢——忙退了回去,讪笑道:“阿琛,我真的有事和你商量呢!”
傅予琛拿了香胰子在身上涂抹,口中道:“说吧。”对于徐灿灿的要求,只要不是特别的过分,他总不会反对的。
徐灿灿狗腿地端了盏蜂蜜水过来,一口一口喂着傅予琛喝了,这才道:“宜春后日就要出发去宛州参加乡试了,爹爹又在杏花营忙着教授医术,我就在想让谁跟着招呼照顾他呢!”
傅予琛睨了她一眼,道:“已经安排好了。”这些事情还要等徐灿灿来操心?他早就安排好了。
徐灿灿欢喜道:“真的?”
见傅予琛眼神不对,她便一脸谄媚地凑过去,在傅予琛的额头上唇上轻轻吻了几下,撒娇道:“还是我的阿琛最疼我……”
她在傅予琛那里磨蹭了半天,这才问道:“阿琛,你到底派了谁?”
傅予琛不再卖关子了,道:“徐宜鹏和陈素。”
徐灿灿有些奇怪:“他们俩很闲吗?”徐宜鹏如今新任大理寺卿,陈素也是正四品广威将军,他们能有闲工夫陪着宜春去宛州参加乡试?
她看了看傅予琛,见他似乎不打算多说,便也不问了——傅予琛不想说的事情,任谁也无法从他那儿问出来,就算是徐灿灿问也问不出来。
八月十五中秋节,蛰伏已久的定国公夫人元氏来到新宫递牌子候见。
听了董嬷嬷的回报,徐灿灿不由看向刚散朝回来的傅予琛。
傅予琛正坐在锦榻上陪着徐灿灿喝茶,闻言便道:“让她进来吧!”
元氏带着一群嬷嬷丫鬟随着董嬷嬷进了坤宁宫。
那些嬷嬷丫鬟都被留在了福云殿廊下,她自己随着接引女官进了福云殿。
进去之后,元氏便笑盈盈地看向正前方徐皇后常坐的锦榻,预备给徐皇后行礼请安,可是抬眼一看,却看到徐皇后身侧坐着一个俊美得令人心悸的美少年,她不由又看了一眼——肤白如玉眉睫漆黑凤眼朱唇,当真是一个罕见的美少年!
垂下眼帘之后,元氏想到了美少年身上皇帝才能穿的绛纱袍,顿时明白了:这就是自己的儿子!
她抬眼看向傅予琛,想要挤出一些眼泪,可是关键时刻召之即来挥之即去的眼泪居然不肯配合,无论如何挤不出来,她只得做出一副激动的样子凄然望着傅予琛。
傅予琛平静地看着她。
元氏没有得到想要的回应,只得屈膝行礼:“臣妾见陛下、皇后。”
她对傅予琛很恭谨,很亲切,但也仅限于恭谨亲切而已。
片刻后傅予琛便离开了。
他终于见到了自己的生母,可是,还不如不见!
回到御书房,傅予琛嘱咐水寒:“元氏近日怕有行动,让人好好看着,不要露出行迹。”
水寒答了声“是”。
徐灿灿一直在看着元氏。她觉得很奇怪,见到将近二十年没见的儿子,元氏起码得有一丝激动吧?可是没有。傅予琛一离开,她脸上激动的神情便瞬间消失,依然很完美地维持着自己的仪态,笑盈盈陪着徐灿灿说话,并不见一丝情绪波动。
元氏离开之后,徐灿灿进了卧室,看着并排躺在她和傅予琛床上午睡的傅瑞、傅熙和傅荃,心想:难道只生不养就没了感情?
想到这里,她叹了口气,觉得傅予琛真的很可怜,嫡母抓住一切机会要置他于死地,生母对他不管不问仿若路人……徐灿灿决心以后要对傅予琛更好一些。
时光荏苒,转眼堪堪一个月时间就过去了。
重阳节到了,定国公夫人元氏又递牌子候见。
董嬷嬷向徐皇后禀报的时候,清平帝傅予琛正在卧室里换衣服,当即走了出来,看着徐灿灿道:“明日再见。”
徐灿灿也不想今日见元氏,便给董嬷嬷使了个眼色,董嬷嬷忙退了下去。
提到元氏,傅予琛有些心烦,便叫了徐灿灿一起去坤宁宫后花园散步。
徐灿灿见他有心事,便不多话,静静陪着傅予琛去了后花园。
夫妻俩在湖边的凉亭里坐了下来。
徐灿灿屏退跟的人,双臂环抱住傅予琛的细腰,把脸贴在傅予琛胸前,无言地安慰他。
微寒秋风从湖面上吹来,吹得他们身后的竹叶飒飒作响。
良久之后,傅予琛才缓缓道:“元氏怕是快要去了。”辽国使团与大梁针对辽州边境的谈判快要结束,而辽国没有占到便宜,元氏早晚会行动,而他已经布置下了天罗地网。
徐灿灿愣了愣,才明白过来傅予琛所说的“快要去了”,就是“快要死了”。
想起那个笑得温婉却自信的女人,她也说不清自己心里是什么滋味,总之很复杂。
作者有话要说:感觉有些疲惫,尽量码第二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