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男人不但不怕,还伸手拍了拍其中一个人的胸口:“怎么,想打架啊?”
阿德看了一眼陆晨安:“陆少?”
“去吧。”
陆晨安就说了两个字,秦悦歆还没有反应过来,就看到那个男人被他们架着走了
那个男人这会儿倒是慌了:“你们干嘛?!你们这是公然劫人!这是犯法的!你们放开我!报警啊,你们快给我——”
声音越来越远,秦悦歆怔怔地看着这一幕,直到陆晨安的声音响了起来,她才反应过来。
“还吃夜宵吗?”
发生了这样的事情,她也没什么胃口了,摇了摇头:“我们走吧,回去吃面算了。”
陆晨安笑了笑,没说什么。
这样突然的事情让在场的人都惊呆了,可是谁也不敢说一句话。
老刘刚才也就是逞一时的威风,也没想过真的会招惹了不得了的人。他在A城也算是会混的了,也没听说那个了不起的人物是坐在轮椅上的。
所以刚才挑衅那个男人的时候一点儿顾忌都没有,甚至怎么舒爽怎么骂人。反正他也就是嘴上说说而已,根本就不会真的去做。
可是现在被人就这样带走了,他心里面慌得很,眼见不知道要被带到什么地方。刚才的微风一下子就没了,连忙孙子一样求饶:“各位大哥!各位英雄!你们要把我带到哪儿去啊?”
可是回应他的,只有那夜晚无情的风声。
那几个男人身高体长,力气也大,两个人架着一个男人一点儿力气都不废,直接把人拉到一条巷子,把人一扔,几个人站在巷子口,几个人站在老刘的跟前。
老刘这一次真的是被吓到了,巷子黑漆漆的,只有借助月色浅浅地看到人的大概轮廓。
“你们,你们想干嘛?”
那些人直接就把他扔下来,老刘被吓得直接就失禁了,整个人摔在那儿都是颤抖的。
为首的男人上前直接就踩着他的双脚:“歧视瘸子?”
这个时候老刘也知道是刚才在夜宵档惹的祸了,现在哆嗦得一句话都不敢说,缩在那儿抬手不断地抽着自己的求饶:“我错了各位大哥,我就是嘴贱,我没什么意思的,我就是嘴贱!”
男人低身看着他:“知道你得罪了谁吗?”
老刘拼命的摇头:“我不知道啊,真的不知道啊!我有眼不识泰山,求求你们放过我吧!我上有老下有小啊!”
“你也不配知道。”
说完,男人起身,招了招手,身后的两个人对着老刘直接就动手。
静寂的夜空中,男人悲惨的痛叫响彻云霄。
秦悦歆没想到吃个夜宵会发生这样的事情,看着陆晨安一旁的陆晨安心里面有些难受:“晨安,你不要介意那个人说的话,那些人就是那样,喜欢乱说话。”
陆晨安斜眼看着她,脸上带着似笑非笑的笑容:“我介意了,怎么办?”
她没料到他会这么说,秦悦歆不禁一怔,手被他捏着,她却有些不知所措。以前陆晨安面对这样类似的问题,都是直接回答说不在意的,可是现在他却问她,我介意,怎么办?
尽管她知道他带了几分戏弄的成分,可是看着他,秦悦歆还是觉得有些难受。
司机在前面开着车,尽管两个人在阿德跟前恩爱也不是一天两天的事情了,可是她还是没怎么主动对他做过亲密的动作。
也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在夜宵档被刺激到了,秦悦歆看着他含笑的桃花眼,突然就很想抱住他,然后亲他。
她想,事实上她也这样做了。
伸手直接就将陆晨安抱住,抬头一口堵住了他的双唇。
她一点点地亲吻着他,就好像平日他亲吻她一眼。
秦悦歆所有关于亲吻的技巧都是从这个男人的身上学到的,陆晨安不动不响地任由她主动了将近一分钟,最后在她即将撤离的时候抬手紧紧地按着她的后脑勺,长驱直入地攻占着自己的领地。
被放开的时候她已经有些喘不过气了,趴在陆晨安的身上,耳侧贴着男人紧实的胸口,她突然有些感恩。
是陆晨安让她有了一个家的,也是陆晨安让她可以依赖和倾诉的。
折腾了这么久,她仅有的一点醉意也已经消散无踪了,回到公寓的时候她已经有些疲倦了,倒是陆晨安,似乎精神不错,坐在小餐厅那儿等着她煮面。
幸好煮面不是什么技术活,秦悦歆做得也快,两个人吃完面之后就去洗漱了。
等爬上床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秦悦歆今天穿了一整天的高跟鞋,人累得一上床就几乎睡着了。
只是脑袋里面装着事情,秦悦歆快睡着的时候还是忍不住拉了拉一旁陆晨安的手臂:“晨安,睡着了吗?”
她话音刚落,就被陆晨安抱住了,秦悦歆推了推,松了些空隙,才继续开口:“那个人,那些人会怎么对他?”
陆晨安突然笑了笑,低沉的闷笑就在她的耳侧,好像她问了一个可笑的问题:“你觉得那些人会怎么对他?”
秦悦歆有些担心:“其实他也就是嘴碎了点,也没对我们作出什么过分的事情,而且现在是法制社会,如果真的——”
“你铺垫了这么多,是不是把我想成了黑社会了?”
她抿了抿唇,睡意突然之间轻了许多:“我只是怕——”
他的时候顺到她的身后,拍了拍她的后背,安抚一般:“怕什么,我就是让人吓一吓他而已。”
她微微松了口气,悬了一整个晚上的神经总算是松懈了下来。
秦悦歆发现,陆晨安似乎越来越不像“陆晨安”,就好像今天晚上的陆晨安,她甚至不值得哦他是怎么突然之间就叫了那么多的人过来。
她不是傻的,一眼就看出来那几个人不是单纯的人,陆晨安的一个眼神他们都能够轻易地捉住。
她心底其实很多的疑问,一个多月前埋下来的不安也渐渐地开始扩大,可是尽管这样,她还是不敢问。
他瞒着她,自然是她问了,也不会有什么结果。
“不早了,睡吧。”
他不说,她就不问是了。
韩振离开的时候对于自己离职的真正原因只字不提,只留下了一句根本不算是答案的话:一个月后你就知道了。
现在韩振已经离职了一个半月了,秦悦歆看着手上的邀请函,才知道韩振是什么意思。
原来韩振当初进立华也只是为了历练自己,顺便积累人脉,他早就定下了规划了,打算在二十八岁的这一年和一个朋友创业。
秦悦歆看着手上邀请函,情不自禁笑了出来,王丽丽已经跑了过来了:“悦歆,你收到邀请函没——”
话没有说话,王丽丽就看到她手上的邀请函了。
“没想到啊,韩振原来是要自立门户,我就说他当初怎么一点儿消息都不透露。”
她笑了笑,将邀请函收好:“周六一起去吧?”
“行啊,你带家属吗?”
王丽丽这个问题,她倒是没想过:“赵先生去吗?”
“去啊,他最喜欢凑热闹了。”
凑热闹是假的,看着王丽丽才是真的,哪一天晚上王丽丽的醉酒真是让人尴尬得不知道怎么办才好,偏偏她自己醉得一塌糊涂,什么都不知道,说过就过了。
秦悦歆笑了笑:“好,那我到时候也和晨安一起去吧。”
陆晨安一向都没什么事情的,幸好秦悦歆习惯了和他商量,有什么事情也会提前告诉他。
听到陆晨安说周六有事的时候,她有些诧异地回头看着他,有些不相信地重复了一次他说的话:“你周六有事?”
他把手上的杂志往一旁一扔,抬头看着她:“不开心?”
秦悦歆怔了怔,回过神来,连忙摇头:“没有,我只是,有些惊讶。”
毕竟陆晨安虽然偶尔会接一些兼职做,但是具体做什么的,她也不太清楚,只知道有时候他也会在书房里面办公。
对于隐私,她向来都是很尊重对方的,他没有主动说,她也不会那么不识趣地问。
只是相对她自己而言,陆晨安确实是比较空闲的人,如今听到他说周六没空,秦悦歆确实是反应不过来。
他看着她挑了挑眉,突然伸手对她招了招:“过来。”
她正坐在沙发上擦着头发,刚洗完的头发尽管已经用干毛巾擦过一次了,可是现在还是能够滴出水来。
看到他的动作,她只是皱了皱眉,没有起身走过去:“我头发湿着呢。”
他又招了一次手,极好的脾气:“过来。”
秦悦歆不知道他想干嘛,还是走了过去:“怎么——啊!我头发——”
她话还没有说完,他就已经接过她手上的干毛巾,帮她一小束一小束头发地擦着。
她的手还按在毛巾上面,陆晨安动作的手是不是碰到她的手指,那灼热的体温让她心口直直地发跳。
她抬头看着他,不禁开口叫着:“晨安。”
他没有低头看她,只是一边擦着她的头发一边开口解释着:“周六要见一个朋友,本来想带你过去的,但是既然韩振那边邀请了你,那你就过去吧。”
她趴在他的身上,被他细细的动作弄得有些困,开口回应的声音也是细得很:“嗯。”
他的动作一顿,将她趴在他肩膀上的脸捧了起来:“生气了?”
秦悦歆微微眯着眼,显然已经非常困了:“没有啊。”
陆晨安挑了挑眉:“结束的时候我去接你。”
她睁开眼睛看着他,杏眸的带着不怎么清晰的笑意:“好啊。”
周六的时候秦悦歆一个人去了韩振公司的宴会,王丽丽挽着赵子翔进来看到她就只有一个人,周围看了一圈才松开赵子翔跑过来拉着她到一旁开口:“陆少呢?”
她抿了一口橙汁,才开口:“约了朋友,所以没来。”
“啧啧啧,没想到啊,陆少平时恨不得把你拴在身上的,今天倒是没过来,就不怕——”
王丽丽的话还没有说完,韩振就走过来了:“悦歆,丽丽。”
一个多月的时间没见,韩振倒是意气风发了不少:“师兄,祝你飞黄腾达。”
“承你贵言,陆少呢?”
秦悦歆有些窘,怎么好像每个人的关注点都有点奇怪。
她只能开口又解释了一次,幸好韩振倒是不想王丽丽,分分钟都想调侃她。
毕竟也不只有他们几个宾客,韩振和他们聊了一会儿之后就去招待其他人了。
今天不少人都带了同伴来,好像一时之间倒是显得她有点孤影伶仃了。
韩振见她一个人,开场一个多小时抽空过来询问要不要找人送她回去。
秦悦歆摇了摇头,却也没有再待在这儿了。
陆晨安估计也来不了接她了,干脆就自己一个人打了车想回去。
上了计程车她突然冒了一个想法,让司机拐到了上个星期和陆晨安打算去吃夜宵的那条街上。
她不知道为什么,心底总是有个隐隐的声音让她去看看。
这个时候不是吃夜宵的时间,可是夜宵档还兼做夜市,这个时候吃晚饭的人也不少,她走了一圈,觉得有些饿,自己一个人坐在那儿吃粥。
其实她想问问老板那一天的那一个人怎么了,可是她也不知道该怎么开口问。
只是有些事情也不用她问的,发生过了,迟早都会知道的,就好像那天晚上的事情。
“老刘的事情你知道吗?”
“知道啊,听说腿折了一条,这还真的是祸从口出啊。”
“是啊,那天晚上我没在,不过听说是喝多了,看到一个瘸子,老刘非要跟人家抬杠,结果对方是个有本事的。一下子大水冲了龙王庙,结果被人抬走了,腿给打折了。”
“报警了没有?”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报警,这些事情能报警吗?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老刘又不傻,断了一条腿还算好的了,还报警,谁知道报警了,另外一条腿还能不能要啊。”
“也是,这个世道,有钱跟有权就能横着走了,像我们这种什么都没有的,还是慎言谨行吧,免得一不小心少了胳臂或少了腿。”
“唉,也是怪老刘,你说给人家让个道就好了,不让就不让,为什么非要骂人家瘸子。听说老刘不仅仅骂人家瘸子了,还调戏了人家的老婆。”
“啧啧啧,这老刘还真是色心不改,也真是……”
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断了她的窃听。
秦悦歆惊了惊,回过神来拿出手机,看着那手机上面的来电:老公。
她突然没了动作,看着那手机,直到铃声快要停了,她才连忙按了接听键。
这一次,她没有先开口,倒是陆晨安,往常一般稀松的语调:“歆歆,结束了吗?”
她抿了抿唇,掏了五十块压在桌面上,然后拿起包包一步步地走了出去,直到走远才开口回答:“我提前离场了。”
“在哪儿呢?”
“一条街。”
陆晨安不疑有他:“好,半个小时候在街头等你。”
“好,半个小时后见。”
挂了电话,秦悦歆发现自己的手掌心全部都是汗,身后的档口热闹非常,她却满脑子都是那两个男人之间的对话。
还有那一个晚上,她入睡前对陆晨安的问话。
“你觉得那些人会怎么对他?”
“怕什么,我就是让人吓一吓他而已。”
“知道啊,听说腿折了一条,这还真的是祸从口出啊。”
“你是不是脑子有问题啊报警,这些事情能报警吗?那些人一看就不是好惹的,老刘又不傻,断了一条腿还算好的了,还报警,谁知道报警了,另外一条腿还能不能要啊。”
“也是,这个世道,有钱跟有权就能横着走了,像我们这种什么都没有的,还是慎言谨行吧,免得一不小心少了胳臂或少了腿。”
两方的话交织在一起,她突然觉得自己的后背沁满了汗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