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荣的话,气的袁绍胸膛都要炸开了,手中马鞭向前一指,回头对着麾下众将问道:“谁人敢带兵冲阵,擒下此人?”
袁绍背后转出一人,大声说道:“主辱臣死!鞠义愿领兵冲阵,擒下徐荣。”袁绍见是鞠义出阵,心中大定。这个鞠义,是袁绍在河北旧地招揽来的将才,武艺虽然没什么特别值得称道的地方,但是带兵打仗,那是相当有一手的,短短两个月的时间,就帮袁绍练出了三千精锐步卒,个个骁勇善战,悍不畏死,袁绍亲封这支步军为先登营,意思是象征这支军队每战必先登,为大军拿下首功。
鞠义带着三千先登营死士和五千普通步军,排成队列走出了阵营。鞠义高举长剑,大吼一声:“先登!”他身后的死士们齐声回应:“每战必先!”
鞠义满意的点了点头,又是一声高喊:“列阵!”跟随着鞠义一同出战的八千步军,立刻走马灯似的转了起来,十个人一个小组,十个小组组成一个鱼鳞形的小阵,十个小阵组成一个大阵,在鞠义的前后左右四个方向,分别各自列出两个大阵,把鞠义围在中间。
徐荣看到鞠义的变阵,嘴角噙着一丝冷笑,轻声自语道:“鱼鳞阵?”话音刚落,徐荣迅速举起手中的令旗,不停地打着旗号,按照心中的构想,把变阵的命令传达下去。
徐荣身后的一万西凉勇士在接收到徐荣的旗号之后,快速调整自己的站位,采用多路纵队的形式,在徐荣身前组成了五队纵队,每个纵队站在前面的军士,都是清一色的刀盾手,此刻,他们已经高高举起了手中的圆盾,为后面的同袍做好了壁垒。纵队之间相隔五尺距离,远远看去,就好像是五支由人群组成的箭矢,直指鞠义的鱼鳞阵中央。
一直在旁仔细观看徐荣布阵的鞠义,惊讶的说道:“这是什么阵法?五个并排的长蛇阵?可是这种排法,又有什么用处?”
没有给鞠义留下太多思考的时间,西凉军的五只纵队,在徐荣的号令下,迈着整齐的步伐,开始向着鞠义的鱼鳞阵发起了冲击。等到快要接触到鞠义军阵的时候,前排的西凉军忽然加快了脚步,把手中竖起的圆盾护在身前,向着对方猛撞过去。
鞠义没想到西凉军竟然如此悍不畏死,前排的西凉军一旦撞入到自己的阵型中,势必会造成双反都站立不稳的局面出现,两军交战,站立不稳的下场,很多时候就是死亡。虽然惊讶,但是鞠义的脸上却一点也没有惧怕的神色,手中长剑向着左右各自斩出一剑,高声呼喊着:“旋转!”
八千步卒在鞠义的呼喊下,快速转动了起来,就好像是一个巨大的磨盘,沿着顺时针的方向,开始绞杀着撞过来的西凉军。
噗噗噗,身体相撞的声音连成了一片,还没等到鱼鳞阵真正的旋转起来,西凉军前排的刀盾手就已经合身撞入了鱼鳞阵中,借着盾牌的坚固,把鱼鳞阵前排两个方阵的士兵,撞得头破血流。
在相互碰撞的作用力之下,西凉军士也出现了跌倒的情况,但因为他们是主攻手,心里早就有了准备,再加上有盾牌护身,所以大多都没有受到什么伤害,只是稳不住身形,被惯性带倒了而已。倒地的西凉军,在身体接触到大地之后,立刻把身形蜷缩起来,举起盾牌护住全身,防止被鞠义的部下砍伤,这一个动作,有效的减少了西凉军的伤亡。
鞠义看到这一情形,大怒着吼道:“长枪手上前,挑开他们的盾牌!”鞠义的命令刚刚下达,西凉军的阵型忽然出现了变化。原本是五列纵队的西凉军,在徐荣的旗语号令下,迅速的转变成了三纵两列,组成交叉阵型,狠狠地撞入了正处于转动状态下的鱼鳞阵中,就好像是一把十字镐,猛然间塞入了转动的车轮中,让转动的鱼鳞阵瞬间处于崩溃的险地。
直到此刻,鞠义才明白过来,徐荣摆出的,根本就不是什么五纵长蛇阵,而是纵横交错的衡轭阵。衡轭阵的特点,就是以先头部队竖起盾墙为起始,让后面跟上的军士从容切断对方战阵之间的联系。真是一步错,步步错啊,鞠义悔恨的想着。不过既然已经成这样了,悔恨也无济于事,鞠义能一手带出先登营这样的死士,可见其手下还是有两把刷子的,见到危局已定,鞠义索性放弃了鱼鳞阵,长剑向前一指,大声喊道:“重列锋矢阵,目标,敌军中军!”
在形式不利的局面下,鞠义把先登营放在了阵列的最前方,试图以先登营为箭头,强行冲破徐荣布下的衡轭阵,直接杀到徐荣的眼前去。可是鞠义会变阵,难道徐荣就不会么?徐荣虽然因为距离鞠义比较远,又因为战场上的厮杀声嘈杂,听不到鞠义在说什么,但是从鞠义举剑前指的动作中,以及鞠义部下军士的站位移动中,已经判断出了鞠义的想法。徐荣高举令旗,在空中缓缓划出一个圆弧。
旗动,西凉军的阵型再次出现了变化。从三纵两列的衡轭阵,迅速转变成了车轮阵,西凉军士们聚拢到一起,组成一个首尾相接的大圆,向着锋矢阵还没完全组成的敌军碾压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