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来的几天,敖烈陷入了无比的忙碌之中。既要组织精锐军队的重建;又要亲自视察场地,以便建设学院;还要时常去万通商会总部,和外公敖老丈核算财物的具体运用,忙的他甚至都没时间去看望自己的母亲和妻子了。用后世一句经典的话来说,就是要把有限的时间,投入到无限的为事业奋斗中去,这句话,简直就是敖烈眼下处境的最好诠释了。
就在敖烈忙的不可开交的时候,两个人的到来,让敖烈不得不抛下手头所有的工作,亲自去迎接此二人。这两人,不是别人,正是敖烈的父亲刘虞和岳丈蔡邕。把二老迎入府中之后,敖烈脸上带着疲惫的神色,恭敬的问道:“父亲,岳父,你们怎么回来了?”
刘虞冷着一张脸,哼了一声说道:“你还知道有我这个父亲?某问你,你回来之后,可曾去拜望过为你日夜流泪的母亲?可曾去看望过为你牵肠挂肚的琰儿?”
敖烈被问的张口结舌,小声的回答道:“孩儿这不是忙么,各种事情都快把孩儿累趴下了。”
刘虞听着敖烈的辩解,脸上的怒气更盛,刚要开口斥责,一旁的蔡邕伸手把刘虞拦了下来,笑着说道:“好了好了,伯安兄,你就收起严父的架势吧,也不知道是谁一路上喋喋不休,担心烈儿的安危来着。”刘虞老脸一红,重重的哼了一声,坐了下去不再说话。
蔡邕转过头看着敖烈,笑呵呵的说道:“烈儿,老夫和你父亲前来,没有别的意思。本来就是想来看看你,担心你在沙县一战中受到什么损伤。后来听说你上表天子,表奏麾下文武升迁之事以及开办学院一事,老夫和你父亲就向圣上讨要了天使的差事,借机回来帮助你。”
“帮助某?”敖烈疑惑的问道:“二老均是朝中重臣。难道还能一直留下来不回洛阳了吗?”
刘虞伸手指了指蔡邕,没好气的说道:“还不是你这个好岳父,逼迫着为父辞了官职,告老还乡,一同回来帮你打理那些琐事么?!你岳父连自己的府宅都变卖了,准备倾囊资助与你,你还不赶快谢过你岳父!”说到最后。刘虞原本略带严厉的语气,慢慢的变得软化了下来。
蔡邕伸手入怀,缓缓掏出两样东西,左手拿着一卷圣旨,右手捏着一张清单,同时递给了敖烈。口中说道:“这是天子的圣旨。天子已经同意你表奏的一切事情,准许给你麾下众将加官进爵了,并颁给你临机专断之权,你可以自主裁定幽、并两州内的一切事物。至于这张清单,是老夫的全部家产,老夫把家产变卖之后,换来的钱都记在上面。现在老夫可是身无分文穷鬼一个了,以后就要靠你赡养了。”
敖烈心中感动,伸手接过圣旨和清单,有些哽咽的说道:“岳父大恩,某实在不知该说些什么才好,小婿给你叩个头吧。”蔡邕虽然是鸿儒,但为人清廉,手中自然不会有大量的财富。可是这份情义,却不能不让敖烈感动至深。连见到天子都不用跪拜的敖烈,在温暖的亲情之下,心甘情愿的对蔡邕行起了跪拜大礼。敖烈的跪拜,仅限于令人感动的亲情,与金钱无关。
蔡邕笑呵呵的扶起了敖烈,向着刘虞一指。说道:“你真正要感谢的人,是你父亲,为了回来帮你,他可是抛弃了一生的坚持。他那里。还给你准备了一份厚礼呢。”刘虞闻言,微笑着向着堂外招了招手,数十名随行军士抬着十几个大箱子走了进来,把箱子放在大堂中之后,向着敖烈行了一礼,之后就垂首退了出去。
敖烈疑惑的看着眼前十几个大箱子,惊诧的说道:“父亲哪里得来这许多的财物?”刘虞被敖烈的这句话气的差点没跳起来,怒斥道:“混账!你这个不孝子,为父为官清廉,上哪给你找这么多钱去?自己打开看看吧。”
敖烈迟疑着打开了一口箱子,跃入眼帘的却并非是他想象中的金银珠宝,而是一捆捆的竹简。刘虞的声音再度响起:“看清楚了么?为父为官清廉,一个铜钱都拿不出来。这些书简,是为父在东观临摹来的副本。东观内所有的藏书,为父都抄录了一份,现在,这些临本都是你的了。”
东观内所有藏书的临本?敖烈惊讶的长大了嘴,不可置信的看着箱子内的书简。眼下,敖烈正为开办学院的事情发愁,父亲恰到时机的送来这些书简,简直就是雪中送炭啊。东观,是皇室的图书馆,里面藏有各种珍稀且极具研究价值的藏书,可谓是汇集古往今来所有文明的大成之所,因此,东观内藏书的价值,单从文明方面来讲,甚至不亚于黄金。敖烈得到这些藏书,就等于得到了天下间所有学问的总纲,完全可以把这些藏书当做教学大纲来使用。
更重要的一点,东观内的藏书,就像是一块巨大的吸铁石,对所有做学问的人,都有着难以抗拒的诱惑力,很多人都想一饱眼福却不得其门而入。现在敖烈有了这些藏书,还怕招揽不到名望足够重的教师么?还怕招揽不到数量足够庞大的学员队伍么?敖烈呆呆的看着眼前的临本,真想大喊一句:临本在手,天下士子尽归我有!
转过身,敖烈带着兴奋地神色,刚要好好谢谢自己的父亲,刘虞却摆着手说道:“其实,为父之所以能把这些临本带来幽州,是圣上的意思。你若要谢,就谢圣上吧。”敖烈闻言顿时醒悟了过来,东观是皇室图书馆,历代皇帝都对东观的防护极为严密,若没有刘协的同意,纵使刘虞有着皇伯的身份,也不能私自抄写东观内的藏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