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新月踌躇着接过,挣扎了下,最后还是无奈点头,“好,您稍等。”
重新来到书房门口,看到她折回来,厉正浩脸色阴沉,“怎么,那个老太婆走了吗?”
“老爷,您看看这个。”任新月没有说这个问及那是顾老太太给的,而是直接把文件递了上去,要是说了,老爷说不定连看一眼的兴趣也没有。
厉家和顾家的恩怨,任新月不是不知道的,顾老太太这么大岁数了,还能过来找老爷,想必是求老爷原谅要谈和解的,任新月真心希望老爷能放下仇恨,活得轻松点。
帮顾家,也算是帮她自己吧。
“这是什么?”
“老爷您看看就知道了。”任新月把文件递给厉正浩,就出去了,没几分钟,厉正浩突然拉开门,脸色稍绛的对她说,“请她上来吧!”
“好!”任新月惊的一喜,不知道那是什么文件,老爷居然同意见顾老太太了。
任新月下楼请顾老太太上来,领她来书房的路上,忍不住对顾老太太说了句,“老太太,我们家正浩脾气不好,请您一定要多多包容。”
担心两人会起冲突。
“谢谢,我知道的。”活了七八十年,她还是知道忍字怎么写的。
敲门,进了书房,看着书房的门关上,顾老太太进去了,任新月在原地逗留了一会,转身下楼了。
……
书房内,厉正浩摁灭了手上的雪茄,打开窗子通风,请顾老太太在沙发上坐下后,扔出那份文件,往后靠,两腿交迭,姿态散漫的问,“顾老太太这个文件是什么意思?”
这是顾老太太第二次见到厉正浩,第一次是在很久之前了吧。
那时候厉正浩才二十岁出头,还在读大学。
那一天,宋心婉狼狈的哭着跑到他们家,不到半天,厉正浩就愤怒的寻了过来,不由分说的从她手上夺走了哭得快要断气了的宋心婉。
当时宋心婉看他的眼神,充满了恐惧和绝望,被他抓过去后,就昏迷了。
可想而知他对宋心婉的折磨,也不怪宋心婉会这么恨他。
顾老太太还记得当年他狂狷恣睢的眼神,她从未见过一个男人可以冷血到那种程度。
几十年过去了,他还是一点都没变,岁月只洗掉了他眼角眉梢的青涩,换上了更深沉的冷酷,面无表情的时候,眼神冷得好像掺了冰渣。
和她的儿子完全是两个极端,她的儿子太温和了,有时候顾老太太也会庆幸自己的儿子没有似厉正浩这般恣睢张狂。
“这是我在顾氏的股份持有,顾氏是我丈夫一人白手起家做到如今规模的,丈夫去世后,把股份全都给了我。”
介绍完这个文件是什么,大家都是明白人,顾老太太开门见山的说出自己这次来的目的,“厉先生,听说您要我的孙子和小糖离婚,这是不可能的,小糖很爱余生,几十年前你拆散了我的儿子,几十年后还要在拆散一对鸳鸯吗?难道您就这么狠心让您的女儿像宋心婉女士那样痛恨您?”
无论以前还是现在,宋心婉始终是厉正浩心底的一根刺,拔不出来也摁不进去,就长在那,不碰的时候不痛不痒,一碰就锥心的疼。
被顾老太太旧事重提,厉正浩本就阴冷的脸孔上覆上了一层霜色,“你说什么?我拆散小糖和顾余生?我告诉你老东西,小糖是我的女儿!你孙子玷污了我的女儿,若不是看在小糖的面子上,她肚子里的那个顾家的野种,我会亲手拿掉!你们拐走了我的女儿,还有脸在这里指责我拆散他们?”
尽管来之前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但是面对这样暴躁的厉正浩,饶是泰山崩于前而色不变的顾老太太也有点沉不住气了,“厉先生,我并没有在指责您,只是希望您不要拆散小糖和余生。”
说到后面,语气有点不悦了,不过想到这次来的目的,并不是和厉正浩吵架争辩的,而是和厉正浩好好谈谈两家恩怨的。
顾老太太深吸口气告诉自己忍无可忍从头再忍,面上挤出一个微笑,和气的开口,“我这次来找您,是希望能够两家冰释前嫌,为老祖宗做出的错事,给您道个歉,希望你能够原谅顾家当年的所作所为。毕竟……对小糖也不好,丫头是最不想看到顾家和厉家还存在世仇的。”
因为没把握说服厉正浩,顾老太太只好搬出了方小糖,试图说服厉正浩。
哪知厉正浩冷哼了声,“原谅?当年顾家给厉家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给我的父亲乃至母亲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说原谅就原谅,您拿厉家当冤大头?”
“我这次是诚心来的,当然嘴上道歉没什么诚意,若是厉先生肯原谅顾家,肯放过小糖和余生,我愿意拿出我手头的30%股份给您,希望您能网开一面,和顾家冰释前嫌,咱们两家化干戈为玉帛吧。”顾老太太手头持有顾氏集团80%的股份,虽然上次丑闻爆出来,一夜之间价值暴跌,好在这段时间经营妥善,挽回了一些局面,顾氏集团1%的股份都价值很高,何况是30%,顾老太太真的诚意十足。
本以为厉正浩就有所动容,没想到他沉默了会,然后冷笑了声,变本加厉的道:“才30%?顾老太太未免也太瞧不起厉家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