六月底，万物复苏。

白色的圆拱，爬山虎已经悄悄覆盖上去。两旁被店主修剪好的大型园艺放在店门口，围墙后一大团绿荫探出墙外，叶如海波，风一吹，粼粼泛光。

带着“沙沙”作响，空气中弥漫着春季。

路上，张国挺起胸，背后背着有些紧的小粉色小书包，低头露出宠溺的笑容，顺着大手，连接的是粉嫩的小手掌。

小张玲像崇拜英雄一样望着他，小小的脸上全是笑，“咯咯”的说着一天里幼儿园的趣事。

路上小张玲拿出一张卷子，指着上面很高的分数，一副炫耀的模样。

“今天老师布置了好多好多好多的作业，而且还考试了呢，好多好多的人都不会……”

张国白了眼得意忘形的女儿，但随即夸奖了她。

“小朋友不会，小玲玲要帮助他们。好吧，既然你这~么厉害，那必须要奖励，说吧，想要什么？”

小张玲昂头看着张国，一会，摇头：“我们回家吧，肚子都饿扁了。”

张国挺胸：“今天要好好庆祝，你看那！”

小张玲顺着他手指的方向，路边原来停着冷饮餐车。

她咽下一口唾沫，好多幼儿园的小朋友都吃过，她还从来没有尝过呢。

“还是不要了。”小张玲眼睛都被冷饮给勾走了，嘴上还是拒绝。

“这次是奖励你的，以后可不能多吃，甜的对牙齿不好，冷的对身体也不好，偶尔吃还是没关系的。”

“嗯。”

见女儿用力的点头，张国笑的更灿烂了。

来到冷饮车前，张国拿出两根冰棒，问女儿要吃哪一种口味，两根冰棒在手里舞上舞下，逗的小张玲“咯咯”直笑。

最终小张玲选了草莓口味的冰激凌。

张国将冰棒递给她，然后拿出钱包，心里默算了一下，对着售货员强笑，只递出一支冰棒的钱，将手里的冰激凌重新放回冰柜里。

小张玲小心翼翼又聚精会神的舔着手里的冰激凌。

张国深吸一口气，然后脸上又露出笑脸，伸出手，小张玲将小小的手掌放在大手掌上，两人甩着胳膊沿着路边往前走着。

小张玲一下子就迷上了冰激凌的味道，在路边停了下来，将手里的冰棒看了一遍又一遍。

一旁张国仔细给她梳理一天弄散的头发，也不顾脏，坐在路牙子上。

“爸爸，我吃完了，这些留着明天吃，好么？”

小张玲手里举着半截冰棒，懂问。

张国摸着她的头：“不吃它就逃走了，以后爸爸再给你买。”

“它为什么逃走啊？”

“因为它想要找冬天啊，在冬天里它就不会化。”

“那我带它找冬天吧。”

“冬天才过去，这都快夏天了，不如你把它装进肚子里，然后等冬天来再放它出来。”

“可以吗？”

“当然！”

“那好吧。”

咔嚓！

小张玲咬碎冰棒的声音仿佛敲破了张国僵硬在脸上的笑容，他的神情又柔和起来。

旁边女儿如小老鼠样啃着轧人的冰棒，一边叽叽喳喳。

“今天幼儿园的老师问班上所有人一个问题。”

张国露出夸张的表情。

小张玲扭头看他，说：“老师问所有人爸爸是什么样的人。”

“小胖说他爸爸是公司老总。”

“李美美说她爸爸是设计师。”

“最讨厌的总欺负我的大个子，他说他爸爸做工程能买好多东西……”

小张玲每说一句，张国脸上的笑就减弱一分。

最后脸上带的笑变得苦涩。

“轮到我的时候，我站起来——”

“你怎么说的？”张国揪心的问。

“我说你是超人，可他们都笑！”

张国讶异的看着女儿。

小张玲很气恼，嘟着嘴道：“你什么都会，动画片里的超人都是这样的，不是吗？”

张国心里仿佛藏着一只小鸟，雀喜不已。

一会，他爽朗的笑声从嘴里吐出一大串。

“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