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紫洛感到万分古怪,嘴上却以正常的语调回答他:“何夫人辱骂我,说我没教养,是有娘生没娘养的野孩子,我正要请教请教‘皇后’,这句出自祁夏堂堂五品夫人嘴里的话是什么意思?”
何纤儿一愣,脸红了一下,大声道:“我娘才不会这么骂人!”
云紫洛淡淡道:“她是对黄夫人和李夫人说的,皇上若是不信,可以召两人来对质。”
何纤儿立时附和道:“对,就召两位夫人来对质!”
云紫洛笑道:“何小姐,我知道这两位夫人与何家交情不浅,所以,请皇上将她们两人分开对质,并且告诉她们,如果一个人撒谎,那就处这个人以极刑;如果两个人都撒谎,两个人都处以极刑;两个人都说了真话,那就一同释放。”
如果不是今天皇上的态度很奇怪,没有想象得那么霸道,给她直接定罪,她也不会跟他摆道理。
何纤儿眉头一挑,“处极刑?云紫洛,你是威逼成招?”
云紫洛嘴角微抽,“何小姐,我们只问两位夫人,何夫人跟她们说过的最后几句话,如果是我逼她们说出假话来,两个人编的谎也不会相同啊,那样就知道两人是撒谎了,只有两人供出来的答案一模一样,才知道她们是在说真话。”
“当然了,在此之前,不能向两位夫人透露风声,若是走漏了风声,两人对好了供词,那可就无效了!”
皇上听了她的话,抚掌大笑起来。
何纤儿的面色有些苍白。
云紫洛心中的疑惑更深,眉头微蹙,透过细密的珠帘,只能看到皇上的身影,而刚才见到的那张阴森森的脸是皇上的没错,怎么感觉皇上有如变了个人似的?
“小平子,你亲自去叫两位夫人来!”皇上的笑容渐敛,吩咐道。
小平子挑帘走出,很快,黄李两位夫人心惊胆颤地跟了进来,又很快被两名近卫带到了两旁的耳房书写供词,由小平子监督。
何纤儿咬住了唇,显然有些不安起来。
云紫洛唇角一直挂着淡淡的笑意。
她能确定这两位夫人此刻的心理,只怕对方说出了真话,而自己被处以极刑,所以,说出来的自然也就是真话,两人皆是如此,那供词一定相同。
果不其然,要不到一会儿,小平子就将两份供词递到了珠帘之后。
皇上翻阅了一下,突然哼了一声,将两张纸揉成团,扔到了何纤儿腿下,“看看!看看上面都写了些什么!”
何纤儿颤着手指,打开了纸团,上面那些辱人的字眼蹦入眼帘。
黄李两位夫人远远瞧见对方将真相供了出来,都不由松了口气,还好自己也说了真话……却不知道这完全在云紫洛的设计当中。
“皇上!”何纤儿又哭了起来,“纵然是我娘的不对,云紫洛她也不该出手打人吧?”
皇上沉默了一下,开口道:“这事朕也做不了主,这样吧,叫摄政王过来。”
云紫洛心头一紧,有一种很不想让摄政王知道的感觉冲上心头,就像做错了事的孩子怕被家长知道一般。
可心中也更清楚,如果摄政王出面,快刀斩乱麻会更好。
就如孩子的烂摊子也必须得由大人来收拾一般,只能硬着头皮上了。
念刚转此,院外已响起沉重的脚步声,身材如岳的摄政王挑帘走了进来。
俊脸微绷,发丝有些凌乱,一袭宝蓝色的华衫却干干净净,不沾染半丝灰尘。
“皇上,臣听说刚才殿里出了一件小事。”
摄政王薄唇微启,连礼也没行,就径直问道。
冷峻的目光在帘外几人身上扫过。
“嗯,朕的岳母侮辱云二小姐,被云二小姐打了一顿,到现在还躺在床上下不来,摄政王,您看这事怎么处理?”
纵然掩饰得再好,可云紫洛极好的耳力还是让她分辨出了皇上语气中的一丝戏谑。
云紫洛愕然,难道皇上的性格竟然如此多变?
毕竟之前只见过皇上两面,还都没说上几句话,所以她也不敢随便怀疑什么。
何纤儿转头朝摄政王拜去,“摄政王,请您为臣妾做主!”
摄政王微勾薄唇,一脚踩在何纤儿手中丢下的纸团上面,声线若寒冰,“何夫人堂堂朝廷五品命妇,品行居然如此低劣!”
何纤儿浑身一震。
黄李两位夫人的脸色也有了波澜起伏。
云紫洛只是低着头,绞着自己的衣角。
摄政王冰冷的声音没有一点感情温度,“身在兵乱之中,还不忘乱嚼舌根,难道不该打吗?纵然不打,依本王看,这个五品命妇,也是做不下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