黄元在桌边坐下,不等他问,就主动解释道。
“黄爷爷来了?出什么事了?”
林春不敢相信,黄老爹一把年纪了,若没有重大的事,他不可能出山的,也出不来。他肯定是被人背出来的,说不定就是师傅背的。这么说,是出了大事了!
黄元刚要再解释,冯长顺跑到窗前对里喊道:“元儿,前头有个丫头找你,说有要紧事。”
黄元忙站起身,问道:“没说是谁?”
冯长顺摇头道:“她要见了你才肯说。”
黄元便转头对林春道:“出事了,怕你分心,就没告诉你。个中缘故你先问外公吧。我先出去一下,回头有话跟你说。”
林春抿着嘴点点头。
黄元就匆匆又出去了。
来到黄家包的小院门口,就见一个大丫鬟站在月洞门前,是陈青黛的贴身丫头云芳。
云芳看见他,喜不自胜地迎上前叫道:“表少爷!”
她以前叫惯了黄元,一时改不了口。
黄元住脚,漠然地看着她问道:“什么事?”
云芳见他神情分外冷冽,很是伤心。她一直伺候小姐,小姐对表少爷情有独钟,后来两人又定亲了,她心里也欢喜,以为自己将来迟早也会是表少爷的人,所以对他也是另眼相待。谁知好好的日子忽生变故,陈青黛固然痛不欲生,她心里也不好过。
“姑娘想请表少爷去江心岛相见。她当面问表少爷一句话。问清楚了,就绝不再来烦表少爷。”
云芳说着。小心翼翼地看黄元脸色。
黄元断然道:“不必了!在下已同陈姑娘毫无瓜葛,若是私相聚会,到时又扯不清。不说别人,只陈夫人就不会放过在下。又要有的说了。”
云芳急道:“表少爷放心,我们悄悄的去,没人知道。”
黄元决然道:“别说了!你走吧。往后也不必再来了。”
一面重重叹了口气,神情复杂地看了她一眼,欲言又止,终究还是什么都没解释,转身回去了。
云芳看着他挺拔的背影,顿时流下两行清泪。
黄元走了一段,才转身回望,见云芳已经不在月洞门前了。才微微眯眼,用力抿紧嘴唇,再次转身而去。
他依然来寻林春。
此时,林春已经从冯长顺那里知道了事情经过,正在房里静坐着。不知想什么。
黄元走进去,搬了个圆凳子坐到他面前,盯着他不语。
林春也回望他,眉间怒气隐隐,质问道:“你就没法子了?那可是你爷爷。你爷爷帮外人对付儿子和孙子,这不是笑话吗!”
黄元垂眸道:“我也不知道他怎么想的。我不也是第一回见他吗!他的脾性,你应该比我更了解。要不然。杜鹃那年也不会说出不认他的话。”
林春道:“还好他还没老糊涂,最后反口了。下次……”
黄元骤然抬眸,眼神锐利地盯着他道:“似姚金贵这样的人,绝不能给他翻身的机会——”同时在心里接道“连活命的机会都不能给”——“他是得志便猖狂!赵御史这些日子不在府城,去了下面各县巡查。明日是昝巡抚的寿辰,他想必会来。我一直等你出来。要托你办一件事:你去见他时,如此这般……”
林春专注地听着,不住点头。
黄元从林春房里出来后,回房写了封信,去元梦斋交给李庆——是他自己买的一个小厮。
“严主簿那还没动静?”
“有。那家子已经来了。严主簿没来,他小舅子跟着来了。不过没敢出面,就是偷偷帮着出了些银子,让他们住客栈用。”
“来了就好,这事你不用管了,你去一趟山阳县,帮我把这封信送给四堂姐的奶娘,托她转交给四堂姐。”
李庆点点头,接了信就走了。
然后,黄元便到街上叫了辆马车坐了,一径去往江心岛附近才下车。
这江心岛是岷江水流往南拐弯时,形成一片三面环水的洲岛。又有人在上面修了些亭轩假山等,挨着江边更生有连绵的水竹。每逢春夏的时候,岛上草长莺飞、繁花似锦,常引得许多人前去赏玩。
黄元初来府城时,常和陈青黛一块来这里玩。
后来,他住到书院去后,就来得少了。要来,也是与书院同窗一块来;至于陈青黛,每次找他都推脱一堆借口,十分推不过了,才陪她来一回。
这时正是午后时分,他穿花度柳,绕过那些花木繁盛的场景,往东边幽僻处走去。
渐渐人少了,杂音也没了,眼前出现一片竹林,森森阴凉,冷翠青绿,随风送来带着水气的青竹气息,夹着竹叶飒飒轻响,心田顿时为之澄净。
转过一堆假山乱石,他便看见陈青黛坐在一张石桌前,手肘撑在桌面上,托着纤巧的下巴垂眸出神。粉红薄衫裹着俏玲玲的肌骨,更显形容消瘦;乌压压的鬓发间插了一只白玉珠钗,另戴了两朵粉色月季,整个人给这片冷翠绿竹妆点着暖色。
云芳站在她身后三尺开外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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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野万分感谢大家支持。这几天加了八更,欠债七更加上后增加两更,这样原野还欠一更啦。原来想一鼓作气把这波情节写完的,但实在受不了了,也赶不出来……原谅我要歇两天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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