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元俨不动声『色』听到最后,方才『露』出一丝笑容道:“如此说来,老九你今日也算做了一件替咱们赵家争脸的事情。嗯,五百贯不多,功劳可不小。”
赵元亿听得哥哥夸奖,四十岁的人了,居然像个小孩子一样脸上泛出红光来,呵呵傻笑。
“那个梁丰不错,见识道理不消说的,难得居然能劝懂你这样的夯货,本事不小!”赵元俨沉思道。
赵元亿嘟囔抗议道:“小弟哪里夯货了?这不是八哥你平日常说的要从善如流么?对了八哥,是哪个泼才跑去告知你的?”
赵元俨心想这桩事情本来是姐夫柴家和老九家互相悻着谁也不肯退步才导致今日几乎闹大。如果告诉了这厮,说不定又起是非,便说道:“自有好心人告诉我,不干你事,以后不要问了。”[]阳光大宋178
话说赵元亿带头拆了自家别墅围墙,让出了五丈多宽的水路,那扬国大长公主家里也不好食言,只心里埋怨小舅子是个软货,顶不住开封府的兵卒。不过要他柴驸马自己拆除却是难上加难,费钱费工还吃亏的事他怎么肯做?少不得开封府上门服务,现场已经不由薛奎亲自出面了,一个推官便可搞定,一声令下,真是墙倒众人推,柴家别墅的院墙哗啦啦朝里倒去,登时尘土飞扬,任它瓢泼大雨也压不住灰土到处飘散。
天潢贵胄院墙的拆除,所有豪门贵戚都观望的最牛两家钉子户就此灰飞烟灭。宣告开封府蔡河岸边围墙抵抗运动的失败。一时间,趁着雨季才进入不久,一切来得及的条件下,薛奎府尹让手里借来的禁军、厢军和自有的开封府差役全部出动,趁热打铁,将沿河两岸的违章建筑拆了个干干净净。同时又派出法曹刘川、士曹张庭两个随时在河边守候,看看谁家再敢聒噪。刘川便去强制执法,张庭还要跟着查看,若这家有读书人。一并记录在案,作为污点,到时候考虑功名档案记录。
刘川、张庭二人本来就是那种见了有钱人便要无事生非的。这趟差事正是得其所哉,二人干脆冒着大雨,吃住都在河边盯着。果然效果奇佳,偶有一两声不和谐的杂音,立时被这两位扑上前去,扼杀在萌芽状态。
一时间开封府薛府尹名声大振,城中权贵纷纷敛手。百姓交口称赞不已。
与此同时,九王赵元亿因为深明大义,以身作则,体量百姓疾苦。主动让出河道还出钱赈灾的事迹也不胫而走。刚开始,梁丰生怕这厮回家后悔,便在院墙一拆之际,去跟薛奎商量,老头专门安排了几个托儿。连夜制作了“体民疾苦”“德被城南”等等几块牌匾,披红挂彩,敲锣打鼓,冒着大雨吹打着送到王府,感谢九王爷的恩德。
到后来老百姓们得知此事后,居然还真的络绎不绝地给赵元亿家送匾送红拜谢。
赵元亿这才真实感受到。自己去去几丈围墙和几贯银钱,能换来百姓如此好感和尊敬。这可是从来没有体会过的舒畅,不由得大笑不已,深叹梁丰小子聪明。
大雨绵绵下了半个月,洪水如约而至。前后也淹翻了京城三十来户低洼处人家。但因薛奎疏浚及时,拓水有功,整个京城排水给力等等因素一综合,大宋天圣二年的五月,便成了自太宗太平兴国水灾记以来受害最轻的一年。
崇政殿里,刘娥和赵祯一面翻阅开封府关于水灾的剳子,一面对照户部统计出来的灾害损失,刘娥不住地点头微笑。
“薛宿艺果然不愧‘出油’二字,能大刀阔斧除了惠民河水患,免了京城百姓无妄之灾,端的功不可没!更难得老九通情达理没把事情闹大,还捐资赈灾,果然成熟了许多。”
“母后,还有梁丰呢,要不是他说动九王,虽不影响蔡河大治,恐怕也要费一番功夫。”赵祯见刘娥没提梁丰,急忙替他争功道。
丁谓笑道:“官家所言是极,不过就凭梁丰几句话,虽有锦上添花之功,还是不及薛宿艺力挽狂澜之力。少年人戒矜,臣建议,此次论功,还是不提也罢。”
赵祯只能听政观政,虽然可以说几句话,但决断还在刘娥手里。故丁谓轻轻一说,就做不得声,只好闷着愤愤不已,把期望的眼光投向王曾和钱惟演等跟梁丰相善的大臣。谁知那几个也装没看见,不做声扮哑巴。
刘娥道:“梁丰也有些许功劳,但毕竟非其正务,不赏也罢。中书省准备拟诏吧”
王曾赶紧上前说道道:“恭聆圣谕。“
“传召,薛奎擢龙图阁直学士;赵元亿加善国公衔,其余参与治水之臣,加半级记录在案。”还是没有梁丰,这让赵祯很惊诧。
刘娥见众人没有了异议,便点头道:“就如此了,都退了吧。”众大臣喏,徐徐退出崇政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