步成封又叫了一声:“那位白衣姑娘!”这次傲梅有了反应了,却是一言不发,冷冷的蹬了步成封一眼。冰冷凄怆的眼神,如刺骨冰锥,直刺入心底。步成封身子一个激灵,竟是
情不自禁的将目光移开,不敢再同傲梅相对视,彷如她目光中带有一丝伤人心魄的冰冷。嘴角勉强挤出一丝笑意,道:“姑娘莫要误会,步某只是想将这‘雪落骢’送与姑娘。”
傲梅冷冷的说了两个字:“不必!”店内羁旅行客,大多是第一次听到到这个如傲雪寒梅一般的冰灵女子说话,均觉她话音如冰凝气剑,切冰断玉般刺进心底,忍不住个个心头激
颤,孟铁岭也忍不住看了傲梅一眼。傲梅旁若无事的为自己斟了一杯酒饮下,东方玉笑道:“东方自进店来,还是头一次见到姑娘饮酒。”
傲梅神情冰冷蓦然的看了东方玉一眼,没有再说话,如先前一样,动也不动,从她身上散发出的冷傲气韵,如寒冰凝气氤氲弥散。
步成封从马上跃下,拍拍马匹身子,道:“雪落骢呀雪落骢,想不到你这么不招人待见,我把你送给谁,谁都不要。既然这样,你还是自己亡命去吧。”孟铁岭不禁哑然。但见步
成封手往马屁股上轻轻拍动,雪落骢低低嚎叫了几声,却继续低头吃草。步成封见状,也不论马是否能够听得明白,说道:“你的主人都把你输给我了,你还赖在这里作什么?好
马儿,快快去了。”抡起一掌,就往马屁股上拍去。
这一掌步成封又上了不少功力,许是步成封这一掌把白马拍的痛了。雪落骢痛鸣一声,悲鸣之声震彻云霄,马匹翻身人跃,四只马蹄翻动飞腾,撂了两个蹶子。要知此马号称神马
,蹄劲非常矫健灵捷,力大无穷。
步成封何等人物,反应可是极其迅捷,身子只轻轻一动,便已经从雪落骢马蹄下避开。但饶是如此,雪落骢卷起的漫天沙尘,也将他一身文士青衫弄得满身尘土,大是狼狈。孟铁
岭抿嘴一笑,右手中指放在嘴边,吹了一个响哨,雪落骢登时翻开四蹄,奔跑如飞,飞奔到孟铁岭面前。
孟铁岭伸开手掌,微笑着轻轻抚摸白马脖颈,似是在安慰雪落骢,道:“步前辈,拍马屁也要掌握好尺度,要是拍的重了,小心被马屁熏着了!”孟铁岭这句挪揄的话,让步成封
神色有些尴尬,抓起落在地面的三尺长剑,意态萧疏的奔回到先前横在路当中的那块巨石上之上。孟铁岭愕然,牵马走到步成封身前,道:“步前辈,晚辈要去追赶一个仇敌,还
请前辈行个方便,让路则个!”
步成封打了个哈欠,道:“这里地处阴阳交界之处,钟灵毓秀之地,正是吸收山川之灵气,日月之菁华的好去处,待我在此处睡上个三五日,自会离去。”孟铁岭哑然,对步成封
这番近乎于混赖的话,孟铁岭当真又好气又好笑,更多的却是无奈。这时客店内的东方玉忽然喊道:“孟兄弟,可有兴趣过来陪东方喝上两杯?”
孟铁岭有些无奈,有心想要硬闯过去,却又自知没有此能耐,心忖:“左右也是被步前辈拦在此处,不如先去跟玉大哥喝个痛快。”一念及此,将马栓到店外,一个人走进店内的
东方玉桌前,无情剑往桌心横放,毫不客气的抓起酒杯,一杯酒下肚。
东方玉笑道:“孟兄弟可真是不客气呀。”孟铁岭道:“玉大哥是豪爽之人,孟某也绝不矫情。”东方玉笑了一下,当下两人对饮笑谈。傲梅就坐在两人不远处,动也不动,好似
人化寒梅。两壶酒下肚,孟铁岭道:“玉大哥好像有心事。”东方玉怔了一下,放下酒杯道:“你怎么看得出来?”
孟铁岭也放下酒杯,淡淡一笑道:“以往玉大哥饮酒千杯,但求一醉;今次玉大哥饮酒千杯,却是更求清醒。”
顿止了一下,孟铁岭又道:“酒,能够越喝越清醒的,天下也只有玉大哥能够做得到。”东方玉惨淡一笑,道:“以往我千杯求醉,是希望可以借酒不用看清现实;今次我借酒提
神,是希望能够看清一些事情。孟铁岭面上有些红了,最初红晕在他枯黄的面上,形成一个红点,继而扩散开来。轻轻的摇了摇头,孟铁岭又斟下一杯酒饮尽,道:“玉大哥似乎
遇到了很迷惘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