孔夙欢看了一下,便继续讲道:“初赛视情况进行两到三天,然后给大家一天休整时间,再接着举行复赛。
复赛是一对一的比赛,比赛规则与初赛一样,每人选择和被选择一次,两次得胜的人直接进入决赛。
一胜一负的人可向进入决赛的同学挑战,挑战成功一同进入决赛,否则淘汰。
复赛不同于初赛的是,你可以不限主题,从自己拿手的内容下手。
注意——比赛之前便决定好你的工具和选材,两场比赛只可使用一种工具,不得临时更改。”
“孔主教,学生可以问原因么?”一个学员问道。
孔夙欢淡淡地看了他一眼,转而向癸班全体学员大声道:“这位同学问为什么复赛只能用一件工具,有没有同学能够回答他?”
“回主教,学生认为是为了比赛的公正性。”
下面有个学员高声答道,他似乎不像其他人那般有些畏惧孔夙欢,看似恭敬的态度中有些隐隐的傲慢。
“哦?说下去。”
孔夙欢道。
“我们的工具,就像是武器一样,刀擅劈,剑擅刺,匕首适用于近身搏斗,而长鞭则要保持一定距离才好发挥威力……每种工具都有其强与弱之处,我们每个人亦然。
若是在知晓对手是谁、所用之兵、所擅之技的情况下随意调换便于克制对方的工具,以己之长克彼之短,可使投机取巧之辈占得些许便宜——这,便造成了比赛的不公正。”
孔夙欢点了点头道:“厉千钧同学所说的也算是其中一方面,但此条规则还有另一层用意,有没有哪位同学知道?”
孔夙欢见大家都不做声,用眼神扫视一圈,在一人身上锁定,“薛芷夏,你来说一下。”
“这条赛规是要告诉我们一个道理。”
薛芷夏不慌不忙道,“虽说平日大家都说‘以事而谋,因势后动’,教导我们根据具体情况及变化尽量选择有利的条件。
但事实上正在发生的事件都是我们原本未知的,因为不可预见,我们无法事先有任何准备,等到事情已经发生了,我们却往往来不及‘因势后动’了。
这时依赖于外界条件便显得被动,我们要做的是主动适应本身已掌握的环境和条件。”
孔夙欢眼里露出赞赏:“嗯!说得好!”
厉千钧从鼻子里哼一声,孔夙欢冷冷地看了他一眼,高声道:“正如薛芷夏同学所说,出了学校,你们的未来不会有什么‘赛规’,你们也永远不知道会遇到什么样的对手,
那时候你们也没有教练来教导你们该怎么做,没有机会给你们挑选工具,那你们要凭什么取胜?我告诉你们——是实力!”
说到这里,孔夙欢忍不住多说了几句。
“初赛你或许还可以浑水摸鱼靠运气,复赛靠的却是真正的实力,这一阶段的比赛又将淘汰一大批人,不知我癸班的学员能有几人能打进决赛?
说实话,除了那么极个别我很有信心的同学外,其他的说实话,我很担心。”
厉千钧又低低地哼了声,不屑地朝那“极个别”瞪了过去。
薛芷夏当做没察觉,经常承受莫名其妙的敌意,她都习惯到麻木了。
“最后,关于决赛——等你们有人进了决赛,自会有人专门跟你们讲,现在多说也无意义。
明天就要比赛了,我也不想对你们有什么高强度的训练。
现在开始,你们自由整理吧。
注意设计的工具,和选材,使明天保持最佳状态。
现在我要去校长那儿一趟,下午的时候我会过来,到时候把你们组队成员到我这儿登记下。解散。”
说完,孔夙欢便走了,临走,还给了薛芷夏一个赞许的眼神。
一解散景钰就拉住正准备选材的薛芷夏,压低声音道:“薛芷夏,过来我跟你说件事。”
薛芷夏皱了皱眉,跟了上去。
一般景钰都是叫她“芷夏”,只有要谈及比较严肃的话题时才会叫她的整个名字。马上就要初赛了,发生了什么事?
景钰一直走到集训场边旁的小树林里才停下脚步,转过身,对上薛芷夏疑惑的眼神。
“芷夏,跟你说件事,你可别惊讶。”见薛芷夏点头,他接着说道,“我决定放弃比赛。”
放弃比赛?我就会觉得惊讶了?薛芷夏用眼神问他。
“别用这种眼神看我!”
景钰放软了语气,可怜巴巴道,“我这也是被我外公逼着来的,你也知道,我最近都一直在忙这边的事,设计什么的,我已经应付不了……”
说着景钰便开始解层层衣服,薛芷夏一头雾水,虽然他俩在一起大大咧咧惯了,也不至于到当面脱衣服的地步啊,他这是在干嘛?
景钰褪下部分上衣,露出条光膀子,又将背上的衣服往下扒拉,背朝薛芷夏,“你看。”
薛芷夏一看,只见景钰的后背上布满了伤痕,青一道紫一道的痕迹,纵横交错,每一道都足足有两指粗,触目惊心。
“这伤……”
薛芷夏目光一颤,猛地定在景钰脸上,语气难得透着凌厉,“这伤怎么来的?”
景钰慢慢一层层套着袖子,漫不经心地答道:“外公打的呗!就我之前跟他吵架,跟他说了,他气得拿起棍子就往我身上抡。”
整理好衣服,景钰抬起脸对薛芷夏露出个没心没肺地笑:“还好外公没有朝脸上抡,不然我这张英俊迷人的脸可就破相了,到时候不知道多少倾慕我的少女要芳心大恸……”
说着还安慰地摸了摸薛芷夏的头:“那我就要去跟傅凉旭一起当评委咯?”
薛芷夏知道他是在逗自己笑,可她笑不出来,调整了下微微紊乱的呼吸,她轻声问:“疼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