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九却翘起嘴角笑了，沙哑着说：“我能在临死之前，再看见三七和主子，我已经死而无憾了。”

“三九，你怎么伤成这样，是谁？是谁！”三七目龇欲裂，嘶声低吼。

三九虚弱的笑笑，然后说道：“是济民堂的老崔，我没想到他是太后的人。”

“我要杀了他！”

如果老崔在这里，三七恨不能生啖了他。

三九真心的笑了，似乎还能透过那两窟窿，看见他笑得眉眼弯弯的样子。

“哥，有仇，我都是当时就报。时间长了，怕忘。”

“那好，哥发誓，只要哥还活着的一天，就要杀了太后那老妖妇为你报仇！”

三七看三九脸色灰白泛青，不用把脉也知道他命不久矣。

“不用杀太后，她也活不了几年。如果有机会，杀了那个叫老仰的，我身上的所有伤，都是拜他所赐。”

三九说话已经断断续续，现在他知道老仰并没有骗他，他的确喝下的是断魂，因为五脏六腑已经开始如烈火焚烧起来。

凌轩慕察觉到他的异样，通过把脉知道了，他已服下断魂，赶紧将为虞珠儿备着的延心丹，倒出一粒放进他嘴里。

有了延心丹，三九明显感觉那五脏六腑的灼烧感，要舒服了许多，轻笑着说：“主子，这么好的药，给我浪费了。”

三七眼含热泪，埋怨道：“三九，你怎么那么傻！求生不易，求死都不能吗？”

凌轩慕也醒悟过来，三九就算被封了穴位，卸了下巴，也有逆脉而死的绝招。

那是当年自己要毒杀毒医，为以防失败受罪，而创造的绝招，后来也教给了三七和三九。

三九微微一笑，喘息着说：“我不还有话告诉你们吗？那老仰的功夫很特别，浑身如铜墙铁骨，刀枪不入。他只有一个罩门，应该在脚心，其他地方我都试过了。”

“打不赢，就跑！你都忘了吗？”三七简直是痛心疾首，伤心欲绝。

三九咧开嘴笑了：“能跑还不跑吗？没死，是因为我看见管妖婆了，她是从我这里得知药林的。她托人带信回来，说那药林瘴气，就是保护周星星墓的障眼法，入口就在药林。带话的是老杨，他也被老崔杀了，我觉得他说得是真的。”

这下凌轩慕终于知道，为什么三九宁愿忍受酷刑，也没有寻求自尽。原来，是为了给自己传递消息，更是心痛难忍。

“你不知道留信啊！熬不过，就不熬。”说道这里，凌轩慕已经哽咽难言。

三九已经到了油尽灯枯的时候，奋力动了动肿胀变形的手指，三七和凌轩慕马上握住他的手。

“你们一定要找到，周星星墓的入口，等我死了，将我化成灰，撒在绿梅轩。我最高兴的就是，能遇见主子你，以后就只有请哥哥，帮我多效忠主子。”

三九气若游丝，已然回光返照。

凌轩慕握紧他的手，沉声道：“三九，我从来没有当你和三七是属下，我一直当你们是我的兄弟。”

“好，来世我们还是兄~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