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潇的确是故意摆谱何老板看,但也不是随口唬人。
沈家和几家业内非常有名的私厨有来往,如果是聚会,节假日或者就是高兴了,以前也常请他们轮流来做私家菜。
后来陈颖来了之后,沈家奶奶和沈潇都习惯了她做菜,才叫的少了。
陈颖的注意力还是在那些仿制的布娃娃上,她没去听两个男人谈什么,直接对何老板说:“之前黑心棉的事情我已经查过了,的确是我们检查疏漏,被不良的手工工人混进了成品里,具体是谁暂时还没有查出来。这批货我收回,你的损失我赔偿。”
说来何老板一点损失没有,他喜出望外:“这样再好不过,陈小姐,哦,不,沈太太真是个诚信的人。只要肯做以诚待人,将来生意一定做得好。”
这话沈潇爱听,傲娇道:“那是,我太太这种合作伙伴是可遇不可求的。布言布语是她一手创办,产品是她亲手设计,生产厂家也是她精挑细选的,可以说是一切都追求尽善尽美。相信你也看过那些产品,现在可没有什么人愿意动手一针一线来缝制了。”
提到布娃娃,何老板说了实话。
“沈太太的设计独具匠心,做工也颇为用心,售价高,也有人欣赏。一开始我只是想摆在那儿撑个门面,给王博个面子。没想到还真有人问有人要买。只是,出了黑心棉的事情,我宁可不赚也不能砸了好不容易做出来的生意,你们说是不是?”
“这点刚才我太太也解释过了,何老板对这个回复还满意?”沈潇的手悄悄在桌下握住了陈颖的手。
她的手冰冷,他的手温暖宽大。
陈颖抬头看看沈潇,难得脸上表情终于有了变化,松弛了点。
何老板一脸难色:“不是我不信沈太太的话,而是黑心棉的事情还没有过去,这两天附近的店面忽然冒出那么多和我们一样的东西来,当初说好是授权我们家是会第一个拿到新品,并且销售的好,这条街上的代理权归我。可是,虽然细节有些不一样,大街上那些布娃娃大致是一个品种,人家卖的那么便宜,我拿什么出销售?”
沈潇淡然地说:“其实不仅是这条街,我知道还有其他的地方,这两天都一拥而上了同样的东西,价格甚至比这边还低,如果大批量的话……”
不言而喻,价格会更低。
“何老板,我追查黑心棉的事情,这五天跟着那个外国代理商飞了三个城市。我刚回来还不大清楚……刚才看到那些仿制品,我心里不知道怎么滋味。”陈颖有些说不下去。
沈潇伸手在她后背上轻轻地抚摸着。
“何老板,不怕你见笑。布言布语创办的时候,王博帮了我很多,我把他当朋友当最好的拍档,所以精品一条街这边的事情,我几乎没插手全都交给他管。忽然,他就不见了,而我的设计也全部被人抄袭,摆上了街面,我居然都还不知道。你能了解我的感受吗?”
何老板这些天也听到些传闻,不过从陈颖嘴里说出来,再看她一脸焦灼的确是着急,而这一桌子菜,根本就比他那批布娃娃的整体价值还高了。
人家犯得着为了那么点蝇头小利来骗他吗?
何老板有些相信陈颖了。
“沈太太,以前我和王博熟,所以对你不大了解。来,不好意思,这杯当我赔个礼。”何老板只是脾气火爆了些,人却是善良的。
陈颖刚碰到酒杯,就被沈潇拿走了。
想和陈颖来酒桌文化,喝上一杯一笑泯恩仇?沈潇还不答应呢。
“我太太酒量浅,今天心情也不好,不好意思。”沈潇用手封住了陈颖的酒杯口。
何老板尴尬地举着杯子,不知道该放下,还是继续劝。
陈颖也有些难为情,轻声对沈潇说:“没事,就这一杯。我也想喝点,心里也许会舒服点。”
“你想一醉解千愁?你倒是舒服了,我可不想被你吐一身,伺候你一晚上。”沈潇颇为嫌弃地说。
但这种行为在外人看来,这男人疼老婆的方式也真霸道。
何老板表示理解地放下杯子:“沈总是好意,沈太太那就以后有机会再请你,你们。”
陈颖在桌子下轻轻碰碰沈潇的脚,他侧头看向她。
她的眼神告诉她,她想给何老板个面子,以后还能不能合作不提,别人是很有诚意的赔礼道歉。
不管黑心棉的真相是什么,错在布言布语,人家只是态度不好,追根究底,应该是陈颖赔礼才对。
这酒她必须要喝!
沈潇坚持的话,陈颖也会用她的方式动手。
沈潇看看手中的酒杯,却没有将杯子交还给陈颖,而是举到嘴边一饮而尽,将空杯子对何老板照了照:“我先干为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