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呀,干爹恩师,为庆贺你老新增门徒,孩儿特不远数千里外,派人给您运来这坛陈年好酒。”潘汝桢抢先一步进屋,边令随从将酒坛抬进屋边献媚道。“为庆贺咱魏党又增新鲜血液,今晚咱新老师生,定要喝个一醉方休。”
“是呀恩师,魏党广进人才,是该好好庆祝庆祝。”后来者李春茂亦双手抱拳道。当前来祝贺者刚各自找座位坐下,突听大门外有响动。客氏一喜道:“肯定是几位新贵人到了!”
“杨、李二位学兄。”崔呈秀当即站起,并招呼杨维垣、李养德道。“做为前科‘三魁元’,和干爹的老门生,新人的学长,咱该出门迎迎。”
于是三人出门,随将高状元、常榜眼及为他们抬礼品的跟班书童迎进院里。“不才学生、新科状元高学魏,新科榜眼常习忠,给恩师及师娘叩头,并认师门。”高学魏常习忠同时跪拜行认师礼道。“同时拜见诸位学兄。”
“哎,尔等且慢。”魏忠贤却突兀站起,分别指着仍跪着的两位新人问道:“你是新科状元高学魏?你是新科解元常习忠?那还有一位呢?”
“是嘛,那新科探花哩?”客氏亦大惑不解道。“总管,诸位爱生,俗话说‘尽善尽美’;原本三位前科新贵,三位今科新贵,现今少了一位,总为缺憾,要不咱再等等?”
“你俩说说看。”魏忠贤凌厉问道。“都是同科新贵,你俩来了,却少一位,到底怎么回事?”
“恩师,师娘,以学生看,别再等了。”高学魏嗫嚅地道。“人各有志嘛,何须强求?”
与此同时,在某胡同叶向高宽敞旧宅客厅里。杨所修、史躬盛、陆澄源等,几位既系东林同党,又为前科进士的阁臣,正引领几位新科进士前来拜见恩师,新科探花钱嘉征亦忝居其中。
“哎,据说那新科状元高学魏,新科榜眼常习忠,都被崔呈秀、杨维垣、李养德之流收买引荐,去投拜在权奸魏忠贤门下了。”陆澄源看一眼钱嘉征,不无担心地问道。“钱学弟,你们本系同科三魁元,唯你不去投奔,不怕那二人孤立,魏忠贤嗣后报负于你吗?”
“吾等十年寒窗苦读,原为报效国家朝廷,都系天子门生,岂能为他人左右?”钱嘉征发自内心道。“早在乡下为秀才举人时,愚弟便仰幕东林仁人志士,并想早入其中,在诸前辈引领下,忝为朝廷效力;无奈当时学业未成,没资格与诸前辈为伍。尔今学业初成,可有机缘同诸前辈接触,恰又相遇德高望重叶大人,既能投师门下,岂肯再错过良机?至于那二位同科,人各有志,自选道路,不须强求,有这么多东林同志为伴,又何孤立的有?再说那个魏忠贤,早知是个窃国奸贼,为伍尚嫌耻辱,又怎愿投师门下?既想与其为敌,岂还怕其报负?”
“钱学弟这般年轻,尚能有如此亮节高风,的确令吾等欣慰感动。”史躬盛在感动之余当即表态道。“您放心钱学弟。大概听过‘十只筷子捆一起折不断’的故事?你既不怕位高权重魏忠贤报负,心甘情愿加吾东林,并自愿拜叶大人为师,你就绝不会孤立。吾等定会同您患难与共风雨同舟。愚兄不才,忝在刑部行走,地方上还有些做官的同窗好友;万一遭魏逆报负丢了饭碗,愚兄定会帮弟另谋生路。”
“是呀,钱学弟,吾等言官虽无能力为弟另谋生路;但若有需要可凭一支秃笔,三寸不烂之舌,为钱弟奔走呼号。”杨所修亦当即表态道。“对嘛。吾东林多的是仁人志士,虽少权势,但舆论上还是有潜力的。”叶向高亦宽慰道。“需要时老朽亦会从舆论道义上大力支持。”
“有恩师和众学兄精神支持,有史兄如此仗义无私相助,愚弟从此将无后顾之忧矣。”钱嘉征当即信心顿增道。“为表达学生拜师及入东林诚心,今当着恩师和诸学兄面郑重表态:此生不仅绝不与魏党为伍,且发誓同其势不两立。实不相瞒,愚弟‘倒魏’早有予谋,其在乡下为秀才举人时,便与几位知厚学友,暗中默默察访落实魏逆及党羽,擅权误国罪证,及残害同僚,鱼肉百姓,诸多贪腐劣迹。期盼他日得遇圣君,就将察访材料写成奏疏上达天廷。”
第063章 不附遭除名 倒魏上真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