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道:“为师留下的,都是些虚幻缥缈、玄之又玄的东西,只有避世修行之人方可用得着,对徒儿建功立业非但无用,反而有害,所以为师还是留给自己用吧!”
范蠡怅然道:“难道师父非要做个避世修行之人吗?”
师父道:“是了!师父多半生虽然修行,然而并未避世,往往热衷于天下纷争。如今为师的红尘使命快要完成,为师将要归隐山水,超脱红尘了!”
范蠡吃惊道:“师父又要撇开徒儿吗?”
师父道:“为师此生,或许只做了两件事,一是发现了徒儿这样一个人物,二是写了《文字》这本书。如今徒儿虽然大事未成,然而只要徒儿坚守心智,用心谋求,假以时日,必成大器!为师写的那本《文子》,虽然流传甚广,然而粗陋欠缺之处甚多,为师要静心修作,免得贻笑后世!”
范蠡尴尬道:“徒儿今日尚是个落魄之人,能成什么大器?师父请勿对徒儿期望过高了!”
师父面带愠色道:“徒儿如此丧气之话,令为师十分不快!虽说万事不可强求,然而以徒儿禀赋学养,若不成器,有违天道!”
范蠡见此,慌忙起身跪下道:“师父莫要生气,徒儿定当奋发有为,不负师父厚望!”
师父欣慰笑道:“徒儿起来吧,为师还要对你说话。”
范蠡起身,肃然坐好。
师父正色道:“徒儿,周易有言:天行健,君子以自强不息!徒儿胸怀大志,使命在身,切不可稍有懈怠!眼下虽然局势所迫,徒儿不能大展身手,然而来日方长,徒儿作为的机缘还在日后。当下之时,徒儿的使命便是不断修炼,使自身强大起来,以备将来之用,徒儿心中是否明了?”
范蠡肃然道:“师父教诲,徒儿谨记在心!然而,徒儿该如何使自己强大,还请师父点化!”
师父道:“今日为师讲了《道德经》与计倪,为的是要徒儿继续加强学养与韬略修炼,积蓄力量,然而这只是其中之一。宦海官途,政治纷争,人事纠葛,并非学识与谋略尽可以解决的,因此徒儿还要加强人际交结之心性修养,以平息纷争,积蓄人脉,增强外力,否则将一事无成!徒儿性情刚直,变通不足,尤其需要这方面加强修炼!”
范蠡恍然道:“师父所言切中徒儿要害!徒儿眼下该如何做起?”
师父道:“这便事关今日师父要对你说起的另一个人!”
范蠡迷惑道:“师父所言,又是何人?”
范蠡未曾料到,师父会知道这么多非凡人物,天下会有这么多可敬之人!
师父道:“为师要为你说的,便是天下学说之后起之秀,此人名曰孔子,估计徒儿未曾听说过!”
范蠡道:“徒儿的确未曾听闻此人。”
师父道:“这也难怪!孔子此人,比徒儿大不了多少年岁,他的学识与名气也是近几年才流传开来,然而已经是势不可挡了!”
范蠡忙道:“徒儿愿闻其详!”
师父道:“孔子此人,又名孔丘,字仲尼,鲁国人。孔子出身贫寒,然而天性聪慧,胸怀大志。他十五岁志于学,博览群书,数年间学问大进。二十岁时有入士做官之志,常常发表治国理政言论,渐渐有了名气。
三十岁时孔子名气渐大,开始为贵族士大夫所容,并开办私学。后来齐景公出访鲁国,问政于孔子,孔子侃侃而谈,语出惊人,得到齐景公赏识。孔子来到齐国,齐景公准备要赏封重用孔子,然而遭到齐国士大夫极力阻扰。齐景公见老,有人要迫害孔子,孔子只好又返回鲁国。
如今,孔子在鲁国继续开办私学,规模很大,他招收学生不讲出身、不讲年龄、不讲身份,据说他的学生已经上千了!
孔子之所以有如此之大的名气,紧要之处在于他创立的学说,世人称之为‘儒学’,他主张“仁、义、礼、智、信”之德行,用以规范调和人际关系。在治国理政层面,则极力强调以‘仁’治国,构建大同世界。
孔子之主张是入世的,是在教育人如何为人处事、如何做官理政,对徒儿建功立业大有用处!徒儿理当对孔子言论多加关注,好好领会,并践行之!”
范蠡道:“师父,徒儿能否见到此人,聆听他的教诲?”
师父道:“孔子此人志在为官,并非云游之人,因此徒儿难得见到此人。徒儿只管好好领会‘仁义礼智信’五个字,好好践行便可!然而机缘难测,徒儿能否面见此人也未可知!”
范蠡:“唉,只可惜天下之大,徒儿不能广交天下贤人!幸亏有了师父,徒儿也算无憾了!”
师父道:“徒儿要知道,众人皆可为师!孔子便讲:‘三人行,必有我师焉!’”
范蠡道:“徒儿谨记教诲!”
师父抬头看看“窗”外,起身道:“徒儿起来,陪师父练练剑吧。天色已经不早,徒儿吃过晚饭就该下山了!”
范蠡道:“师父为何要赶徒儿下山?徒儿正想陪着师父,好好聆听师父教诲!”
师父笑道:“徒儿如今可不仅是为师的徒儿了!徒儿的家中,还有人等着徒儿呢,为师怎好霸占着?”
正说话间,只闻得一股浓香扑鼻。
转头看去,却见樵生端着一个热气腾腾的大陶盆进来了,范蠡只觉得口舌生津,肚子里咕噜咕噜响起来。
深山之间,师弟弄来了什么好吃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