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也笑。

又过了一会儿，慕海颜吃饱了，放下筷子，她擦了擦嘴，然后正色道：“我想知道，你今天怎么会来？别跟我说是巧合，哪有这么巧的事情，我不信。”

荣宠也没打算对她隐瞒，实话实说：“老白欠我一个人情，他也是怕你被人占便宜，到时候有苦说不出。”

这倒是真的，女演员假如遇到了咸猪手，借着拍戏的名义，被对方趁乱摸上两把，万一导演又假装没看见，抱着息事宁人的态度，那绝对就要吃亏了。

“白副导？他倒是长袖善舞，我看他和谁好像都有一点交情似的。”

慕海颜倒是有些吃惊，她没有想到，是白副导告诉荣宠的，而他也真的赶来了。有他坐镇，这场戏还算顺利地就拍完了，后面没有太激情的戏份了，通过借位就可以完成。

“论专业，他不如王明龙，但论做人，他倒是很精明。你看他得罪过谁没有？从来没有。”

荣宠笑着说道。

但是，说实话，他看不上老白这种人，反倒是对王明龙有几分欣赏。

“对了，荣耀最近有没有找过你？”

他忽然想起来什么，脸上的笑意渐渐退去。

慕海颜被问得摸不到头脑：“没有啊，我在这里拍戏，这么多天，就只见到你了。”

顿了顿，她又追问道：“干嘛？话别说一半儿啊，你刚才还说有事和我说，现在饭也吃饭了，该说正事了吧。”

荣宠点点头，拿起手机，从里面找到一张照片，推到她的面前。

“见过这女人嘛？”

慕海颜只看了一眼，就懵了，抬起头来看了一眼荣宠，确定他不是在和自己开玩笑。

“她……你……这是……”

如果不是十分确定这不是自己，慕海颜真的怀疑荣宠的目的。

可照片上的女人，的确和她有七八分相似，因为慕海颜最近为了拍戏，特地减了好几斤，所以瘦了不少。假如再胖一点点，她就和这个女人更像了。

“我没见过。”

她想了想，摇了摇头。

荣宠也点头：“嗯，她几年前就走了，那时候你还是小女孩呢。”

慕海颜瞪大双眼：“走？去哪儿？”

他沉默了一会儿，还是继续说道：“不在了，死了。她叫何静臻，也是一个演员，当年曾经拍过一些小角色，知道她的人并不多。那时候荣耀还没有完全接手天姿娱乐，何静臻也只签了一个小公司，那家公司在两年前已经倒闭了。”

她张大了嘴，脸上充满了惊讶的神色。

说到这里，荣宠似乎也有些惆怅，他想了想，主动问道：“我能抽烟吗？”

他烟瘾不太大，但在思考问题和情绪低落的时候，还是喜欢点上一支。

慕海颜点头：“你随意。”

荣宠点了一支烟，抽了一口，吐出烟雾，徐徐开口：“你应该猜到了吧，他俩是一对，当然了，这件事没几个人知道，是地下恋情，一直到何静臻出事，也没有公开。”

“何静臻是孤儿，学习很好，考到了中海大学。读大学的时候，她就加入了学校的话剧社，很有天赋。有一次，荣耀去中海大学做创业报告，她作为学生会干部负责接待他，他对何静臻一见钟情，又不敢告诉她自己的真实身份，害怕她不肯接受，就撒谎说自己是司机，专门给老板开车，老板去哪里，他也去哪里。”

慕海颜听得一愣一愣的，她没有想到，荣耀也有过这么青涩的时候，和如今的样子完全不同。

“然后呢？”

她等了半天，可荣宠却不再继续往下说了。慕海颜等得着急，忍不住追问了一句。

他看了她一眼，微微叹气。

“不是我不想说，而是我不知道怎么说。荣耀和她偷偷谈了半年的恋爱，也帮她签了一家小公司，希望等她有了一些知名度以后，再向她坦白自己的身份。有一次，我刚好遇到了他们，何静臻本来就有些怀疑了，再加上我的出现，她更加确定了荣耀在撒谎，和他大吵了一架，还提出分手。因为这件事，我很内疚，因为荣耀第一次对女孩这么认真，认真到甚至不敢对她坦白自己的家庭，害怕她会拒绝。所以，我亲自去找了何静臻，希望能够劝劝她，让她回心转意。”

慕海颜听得很认真，而且也一直在思考，见荣宠越说越迟疑，她不禁脱口道：“你把你弟弟的女朋友给睡了？”

她的大胆令荣宠的手抖了一下，烟灰差点儿落在裤子上。

他瞪了她一眼：“当然没有！”

她拉长声音：“哦，没有啊……”

荣宠叹了一口气：“但我没有想到的是，荣耀对她一见钟情，她对我一见钟情……说来也奇怪，那么一个柔柔弱弱的小姑娘，对待感情竟然会这么倔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