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前的强光就像是一颗火球,我现在闭着眼睛能够回想到的是初中的时候,化学老师拿了一团镁,在教师中点燃,那光简直能晃瞎人的双眼,我很想用双手遮蔽自己的眼睛,可无奈,除了头我根本就感觉不到自己的四肢,或者说我的四肢还存在吗?
背后的蛊虫好像也因此而收敛了很多,好久都没有触电的感觉了。
感觉那个东西就要在我的眼前爆掉,这是来自外太空的陨石吗?落在我的梦境里,不过也好,落下去,一砸一个准儿,将这些蛊虫全部埋在谷底。
在这绝望之际,面前的强光就像是我在风雨中的一根稻草,虽然不知道到底是怎么回事,但如今竟然有了一种绝处逢生的感觉。
我能感受到那团白点从我的身边划过,像是一颗流星一般,划过之后我才敢将自己的眼睛睁开,那颗白点的光芒像是太阳一样竟然照亮了整个深渊,现在我面前的一切都反着光。
双眼竟然出现了几重幻影,我连忙眨眨眼,庆幸自己还没有瞎。
虽然我不知道这颗白点从何而来?来的目的是什么?但我能感觉它攻击的目标绝不是我。
身后翻滚的蛊虫发出凄厉的惨叫声,背部没有了鞭打的疼痛,不过仍然阵阵发麻,灼烧。
嘴里的血没有溢出嘴角的,我只能将它吞下,虽然这股铁锈味儿着实让我反胃,嘴唇上嘴角边的血迹都已经干涸了。
如果不是因为背部的伤是撕心裂肺的,现在肯定不止一处让我感到痛。一个人能忍受的痛到底有多大,当你觉得割破了手指就已经很疼时,这个时候若是再切断一根手指,那么割破的那处就多半被忽视,来不及为它掉眼泪了。
现在的我就是这样。
在烈火焚烧之中,突然感觉背部传来一阵冰凉,缓解了我不少疼痛,就像是当初被曼莎鞭打了之后躺在冰床上一般。
沉重的眼皮终于扛不住了,薄薄的一层眼皮上像是承载了千斤重量,在这一刻合上了。隐隐约约看到了白得有些透明的百里赦,过来将我抱在怀里,也管他是不是幻觉,这会儿我只想安安稳稳地休息一会儿,睡到地老天荒也可以,睡到海枯石烂也行。
终于耳边没有了蛊虫的厉声嚎叫,我仿佛还在坠落,就像是一直沉浸在小时候的梦里一样,不愿再醒过来。安静的四周,安心地休息。
这一觉我仿佛真的是睡过了一个世纪,在这段期间我没有再受蛊虫与深渊的折磨,导致我醒来的时候以为自己还躺在家里,旁边的书本静静地躺着,又是要上学的一天?我都不知道自己在哪儿,也忘了有幻境这件事。
我得大脑如同初始化的电脑,重新启动读取庞大的数据,睁开眼睛好一会儿,我才看到自己身在冰窖里,这张冰床还是我当初躺过的,对于我来说一切都不陌生,我下意识地捏了捏手指,已经做好了疼痛触电的准备,可什么感觉也没有。
百里赦呢?可能是太久没有活动过四肢了,有那么一刻,我以为它们已经不受大脑支配了。慢慢坐起身子,脑袋也没有震痛了,也不觉得渴与饿,我到底睡了有多久?
“百里赦?”发出声音的那一刻,我不敢相信我的声音是这样的,这简直就是变声。
我咳了好一阵,可喉咙也完全没有感觉,发出的声音依旧是与原来的不同。我立刻警觉起来,说不定这又是一场幻境呢?难道说是因为蛊虫将我咬到不省人事,后面的白点都是自己脑补的,我是已经死了?
我站起身子,看了看自己的胳膊手臂,在冰窖的反射下,白得有一点不真实。而且现在我还是穿得衬衫配牛仔裤,和那天去野鬼村时的装束一样。
“百里赦?”我又喊了一声,还是没有人应,可能是去忙冥界的事了。
我自己感觉是躺了很久的,但为什么我丝毫没有饿意,也不像是上次醒过来时那么渴。难道在我躺的这段时间,他们每天都给我输液?在我的观念里,一直相信医疗技术,只要是有条件,保证一个植物人不死还是有可能的。
我又望了望刚才的冰床,旁边没有那种科学仪器,难道是这些冥界的不食人间烟火的鬼用了超自然的方法来保住的我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