利用这个弱点来将刘姨娘逼上死路,当真过于毒辣了一些,只是……纪芙茵眸中的歉疚也只是出现了短短一瞬,立即便消失了。
若真要计较起来,在前世自己同母亲被害的时候,这对蛇蝎母女又何曾对她们心软过呢?如今,这也不过只是报应罢了。
果真,过了连半炷香的时间都不到,刘姨娘便像是下定了决心,抖着身子,跪在了纪妃茵的身旁,对着老夫人磕头,哭道:“老夫人,妃茵不能去庵堂!这件事……是我做的!”
“是我不甘心,我嫉恨宋婉她抢走了我嫡妻之位!我想要为妃儿谋一条好出路,又怕老爷擅自做主将六皇子留给了芙茵!”
“我便从外面弄来了春药,加进了酒里面,也是我哄骗着妃儿去给六皇子送酒的!老夫人,妃儿她的确不知情呀!”
“娘……你在说什么,你在说什么呀!?”纪妃茵哭得更是凄惨了起来,双手死死地扒住刘姨娘的手臂,示意她不要再说了。
此事若被当成是她所为,最多不过便是想方才老夫人所说的那样,被送去庵堂,但倘若被当成是刘姨娘所做的,下场怕是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呀!
“大小姐!你就住口吧!事到如今,你再袒护我这个姨娘也没用了!”
刘姨娘含着泪,按住纪妃茵的肩膀,让她对着老夫人一起磕头,弯腰时,迅速地在女儿的耳旁说道。
“妃儿,记住,别让娘白白送了这条命,记住有朝一日给娘讨回来,娘便是死也安心了!”
“不,娘,娘你不能丢下妃儿啊……”
纪妃茵哭得语无伦次,一双手扔死死地抱住刘姨娘的手臂,惊恐像是一条毒蛇,自脚底蜿蜒地钻进了她的身体……娘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都给我住口!”纪云豪低吼一声,厌恶地目光在那地上抱头痛哭的母女身上扫过,手指愤怒地指向刘姨娘,“你以为你承认了,便可以让六皇子不追究了么?!当真是愚蠢妇人!”
“老爷,此事是我一人所为,纪府待我有恩,我既是承认了,便绝不会让纪府因为我而受难……”刘姨娘抬起头,眼泪已经淌了满脸,面容却诡异地平静了下来。
纪云豪气极,面带怒容冷笑,“说得倒是轻巧,你当六皇子是什么人?你当自己承认了,此事便可一笑了之一笔购销了么!?”
“爹爹。”纪芙茵面容上浮起一层薄薄的忧虑,上前轻声道,“不要气坏了身子,许是姨娘同六皇子殿下仔细解释过,殿下也许就不计较了呢?”
“芙儿,此事哪会像你所说的这般轻松,若真是这样,你爹爹也不必如此气恼了。”纪夫人叹了一声。
正当此刻,在里面伺候着的下人急急地出来一个,禀报道:“老爷,六皇子殿下醒过来了。”
闻言,纪云豪又是狠瞪了刘姨娘一眼,同纪夫人快步走进了内室。
芙茵缓步走在后面,待到他们已经转过了拐角,侧首,冲刘姨娘抿唇微微一笑,浅声道:“六皇子醒了,姨娘是个聪明人,应当知道该如何做吧。”
说罢,纪芙茵便娉娉婷婷,走进了内室,徒留一头雾水的纪妃茵同面色煞白的刘姨娘呆立原地。
“娘,她方才说的是什么意思?”纪妃茵隐隐觉得有些不妙,死死地抓住刘姨娘的衣袖,一双美目中溢满了惊恐不安的泪水。
“不要问那么多了,妃茵,娘以后……怕是不能再继续陪在你身边了。”
刘姨娘颤抖着声音,反握住纪妃茵的手,一双风韵犹存的眼眸中透露出一抹纠结复杂的情绪,恨恨道,“你且记住,这一切,都是纪芙茵那个小狐媚子将我们逼到这一步的!”
“牺牲你,不如牺牲了娘……记住,不要急着同她寻仇,一定要想法子留在六皇子身边,那是你唯一的出路!”
犹如一盆冰水从头浇了下来,纪妃茵愣怔着,心里隐隐明白了刘姨娘所说的意思,只是心里却无论如何也不能接受这一结局!
“不,不行,不可以!娘,是她设了局让我们跳,我去告诉爹爹,去告诉祖母,是她的错,这都是她的错……娘?!”
纪妃茵一句话尚未说话,脸上已经挨了重重的一巴掌,自小还从未挨过打的她怔怔地看着刘姨娘,委屈的眼泪瞬间流了下来。
刘姨娘的眼眶也红了,“娘打你这巴掌,是要让你记住,以后没有娘再陪着你了,不管遇到什么,都不可再如刚才那般乱了阵脚!”
“现如今这已经是我们最后的一条路了,妃儿,记住娘的话,娘……是不能再照顾你的了!”
“不行,不行!”纪妃茵已经哭到嗓音沙哑,死死地抱着刘姨娘的手臂,不让她进去内室。
“都变成木头了不成?!给我把大小姐拖回房里,若有人问起,就说大小姐身体不适晕了过去!”
刘姨娘细眉一挑,言辞狠厉地瞪了一眼纪妃茵身边的丫鬟,看她们将纪妃茵死命捂住嘴拖下去之后,才稳了稳心神,向内室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