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盯着秦勉，突然鄙夷地勾起一抹笑，“我即便是贱，你又有什么资格说我？从我嫁给你开始我就过着贱人的生活，被你折磨还要强颜欢笑，被你妈送上别的男人的床，甚至是你，也三番四次想把我送给别的男人，现在说我贱，不觉得可笑吗？”

那是我第一次顶撞秦勉，第一次把自己心中隐藏的情绪发泄出来。

秦勉似乎有些怔忡，估计是没料到我有胆子说这样的话，瞬间咬牙切齿，“这才是你心里的想法是吗？你说你愿意和我重新开始，都是假的，对不对？”

我冷笑，仰头反问他，“那你呢？你说要和我重新开始又是真是假呢？”

他有了片刻的迟疑，整个人都僵在那里，没有说话。

我又冷冷笑了笑，倔强地说，“你知道吗？在加州，我回国的前一晚姜岩找我谈过话，他告诉我你所有的隐忍和改变，他让我知道其实你真的是想和我重新开始，那一刻，我差一点就相信了他的话。可是秦勉，他什么都说了，却没告诉我你带我到加州是想把我送上美威董事长的床，你不过是想利用我促成和美威的合作，所以秦勉，从一开始，你有真的想和我重新开始吗？”

秦勉整张脸都被黑暗笼罩住，他盯着我，一句话都没说。

我咬着唇，只感觉自己的手似乎都在颤抖，“秦勉，我想我们都需要冷静。”

秦勉还是没有说话，也没有再看我，我迟疑着站了片刻，转身往前院走去。

刚走出去就听见嘉澍沙哑带着愤懑的声音，“爸，你怎么可以这样？那是我姐的一辈子，你怎么可以为了钱就把她给卖了？”

我心头一惊，疾步走出去，看见嘉澍正拎着我爸的衣服，我跑过去拉开嘉澍，我爸失去支撑，一下子跌倒在地上。

嘉澍突然抱着我，浑身都在发抖，声音哽咽，“姐，你怎么不告诉我？你怎么什么都不告诉我？让我误会了你这么多年？”

眼泪在眼中不停打转，我努力露出一个笑容，拍拍嘉澍的背，硬声说，“告诉你干什么呀，又不是什么光彩的事情，况且你还这么小，何必跟我一样承受那么多痛苦呢？”

嘉澍把我抱得更紧了，哭得像个孩子。

我也哭，仿佛多年的委屈得到了倾诉，也看到了价值。

无论我失去多少，舍弃多少，至少嘉澍还在我身边。

那晚，秦勉走了，嘉澍靠在我肩头坐了整整一夜，他什么都没说，只是紧紧握住我的手，但我明白，他对我的愧疚和亏欠填满了整个心房。

天快亮时，雨越下越大，狂风席卷着路旁枯黄的落叶，雷鸣声响彻整片天空。

我突然心头一沉，想起萧舒和秦勉的赌局。

旁边的嘉澍突然开口，“姐，我不想回加州了。”

这句话将我所有的遐想都摒弃脑后，我急忙拉着嘉澍的肩膀迫使他看着我，极其严厉地说，“不行！你还没毕业，再怎么样也得把学业完成。”

他不能这样不负责任，我忍气吞声这么多年，最重要的还是为了嘉澍，我想他做个有出息的人，不要像我一样一无是处，连自己的梦想都放弃掉。

见我极力反对，嘉澍笑了起来，“姐，我和你说笑的。”

说着，他站起身来，“姐你饿了吧？我出去给你买点早餐回来，你等着我啊！”

也不等我回话，他拿着雨伞就冲了出去。

我心里突然万分惆怅。

约摸十几分钟后，嘉澍买了豆浆和油条回来，他很高兴地告诉我他见到了萧舒，说萧舒和蓝紫在镇边老齐家。

我略感惊讶，干涩地笑了笑，“他在那儿做什么？老齐家不是就剩个疯老头吗？”

嘉澍爸早餐放在桌上，点点头，“是啊，也不知道他们去那儿做什么。”

说着，他回头看了看我，脸上的神色僵住片刻，变得严肃起来，“姐，还有一件事儿……我刚才回来的时候还听到一个消息，说是……秦勉的公司面临危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