施佰春的“一撒全都倒”都用在方才那百来个蒙面人身上,现下连半颗粉也没了,二三十个如果欧意如跟她两人都没事时,硬拼绝对过得了,但苦却苦在欧意如如今毒发,自己的武艺不太高竿内力也度给欧意如一大半,施佰春喑忖,难不成这回真得命丧于此……
“小俩口还真是亲热啊!”忽然一阵男音传来,蒙面人墙“唰——”地声整齐挪开,那身绯衣摇着金线玉骨扇的七皇子一派从容地走了出来。
“唉,你们这帮奴才是怎么搞的,打扰了熙王雅兴,知不知罪啊?”七皇子说。
“属下知罪!”整齐画一的四个字,响彻林间,震得飞鸟乱窜、呀呀乱叫。
施佰春抬头看了看月亮,算算时间也该差不多了,她向那七皇子撇了撇嘴,抱紧了欧意如说道:“小俩口儿今儿个月色好,出来赏赏月、谈谈情,怎着,碍着七皇子眼了吗?”
那七皇子不过是随口挑话,胡说来着,却见施佰春把欧意如搂得跟什么似地,还真像两人互有暧昧。
七皇子嘴角抽搐了下,道:“五哥你不是吧,难不成就是因为这样,才不肯把这小药人交出来?”
“你管不着!”欧意如冷冷回道。
“呵!”七皇子以扇掩嘴,假笑了声。“这些年你身边一个人也没有,七弟还以为你洁身自好,哪知你居然看上了一个山里的野人,这让父王知道可不得了。”
“这荒郊野外的,谁会去说,若皇帝知道了,那也肯定是你去告的密。”施佰春转念想想觉得不对,对着七皇子破口大骂:“什么野人,你全家都是野人,本姑娘有名有姓!”
想想觉得也不对,欧意如跟他是一家,施佰春赶紧改口:“我呸,你全家就出了你一个野人。”
“哼,伶牙俐齿。”七皇子“啪——”地声合上扇子,向前走了两步,怒视施佰春,“落在我手里还敢如此放肆,你就不怕我杀了你。”
施佰春抬头看了看月亮,接着搂着欧意如腰上的手紧了紧,欧意如暗里按了她的手一下,两人无言,却都了解对方如今心里想着的是什么、问着的是什么。
“我什么都不怕,就怕你没那本事!”施佰春收敛心神,一张嘴咧了咧,笑得张狂无畏,手里那把银峰剑绕圈甩呀甩,压根没将七皇子放在眼里。
“呵呵,之前可能没把握,但谁叫我的好五哥得罪血衣教,被人家教主喂了毒,听说月亮一高过顶就浑身剧痛什么武功也使不出,只是个废人。看看他连走步路都得你扶的模样,啧啧,今日这情这景,要我再没本事,那我欧意折梅四个字可就得倒过来写了。”
七皇子眼一眯,举起手便打算下歼杀令,不留活口。
然而施佰春的动作却更快,在七皇子手举起之前运起无人能及的轻功,瞬间如同瞬间移动般,声未到人已至,须叟之际向前数尺,一剑往七皇子刺去。
谁都没见过这等诡异迅逮的轻功,谁都没料到一个看起来嘻皮笑脸功夫不过尔尔的少女临死之际竟全力反扑。
电光石火间,没人来得及反应,那七皇子也是剑没入肩头片刻以后,才骤然疼痛地凄惨嚎叫起来。
原本行兵列阵在后等待主子发号施令的蒙面人立即动了起来,前头属于七皇子亲卫的几名高手随即出剑,凌厉招式挟风带影呼啸而至。
欧意如几枚细如牛毛的影子针随后即至,针如雪,映起漫天光影,支支钉入打算袭击施佰春的蒙面人周身大穴,贯穿其胸口心脉,破肉而出,最后扎在后面的参天大树上。
几名蒙面人连喊也来不及喊,只僵直抽搐几下,便面色狰狞七孔流血倒地身亡。
“你不是中毒了吗?!”七皇子大吼。
欧意如冷哼一声。“就算中毒,也随时可以拿你性命。”